1960年1月3日晚，元旦才过去没几天，整个四九城里还残留着些许节日的喜庆。
东城区南锣鼓巷，顶着呼呼的寒风，一个裹着厚实棉袄的邋遢汉子匆匆跑进了胡同。
远远地瞧见那紧闭的大门，邋遢汉子暗骂一声，不由地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快步到了门口，他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三大爷，睡了吗？要是没睡的话，劳您给我开开门。”
许是风太大，他连续喊了好几声，里面才有了点动静。
“来了来了，这大晚上的，你等会儿。”
邋遢汉子又耐心等了几分钟，紧闭的大门才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
一个戴着眼镜的小老头儿哆哆嗦嗦地探出半个身子，手上还提着盏马灯，“傻柱，你怎么今儿回来这么晚？”
“厂子里不是给你们放了几天假吗？”
咧咧嘴从他身边挤进院子，傻柱摇了摇头，“三大爷，甭说了，厂子里放假和我不搭边儿。”
“嘿”那小老头乐了。
“这是个什么说法？你不是厂子里的工人啊？”
“我不是那意思”傻柱叹了口气，“您好歹听我说完呀。”
“成，那你说吧。”小老头儿拢起袖子靠在墙边，想听听他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傻柱认真地掰着手指，“我给您算笔账，雨水读书要钱吧？这是大开支。”
“往后她嫁人要嫁妆吧？这又是一笔。”
“我还没娶媳妇儿呢，娶媳妇儿也得花钱吧？”
“这用钱的地儿也太多了，我哪里闲得住呀？”
小老头儿咂吧咂吧嘴，“所以你干啥去了？投机倒把去了？”
“您开玩笑呢？谁不知道投机倒把是犯罪呀，我能干那事儿吗？”傻柱翻了个白眼，“我去干老本行去了。”
“今儿乡下有户人家嫁女儿，请我做酒席，给的钱多，我就跑了一趟。”
小老头儿很是羡慕，“傻柱，那家人给了你多少钱？”
“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傻柱嘿嘿一笑，“三大爷，谢您给我开门，这天冷，您赶快回去睡吧，我先去看看天赐。”
说着他径直抬脚往里去。
小老头儿嘟嘟囔囔地关上门，又重新落了锁，这才转身回屋。
“老伴儿，又被你猜中了，喊门的人还真是傻柱。”
“我就说我不会听错”一个老妇人从炕上坐起身，“老头子，傻柱怎么这么晚回来？”
“他呀，挣钱去了”老头儿吹熄灯，又摘了眼镜。
哧溜一下钻进热乎乎的被窝，老头儿舒舒服服地呼了口气。
等感觉身上热起来了，他这才解释道，“那小子不是有手好厨艺吗？今儿他下乡给人家办酒席去了。”
老妇人很是诧异，“傻柱这么拼呀？大冷天的还往乡下跑。”
“不拼能行吗？”老头儿撇撇嘴。
“那小子手缝儿宽，又喜欢当烂好人。”
“本来他用钱的地儿就多，还要去接济逃荒来的那傻子。”
“人易中海接济那傻子是盼着有一天能把他治好，到时候有个养老的人，他傻柱图啥？”
“这人生之律，乐其富贵；积财在前，享受在后；别人之钱财，不可起贪念，自己之钱财，勿要予他人。”
“不懂这个道理啊，傻柱的钱永远不够花，他呀，永远也就是个劳碌命。”
还不知道自己被吐槽了，被判定为终生劳碌命的傻柱步伐轻快地到了中院。
瞧见台阶边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他眉头一皱，大步上前，一把把将那小男孩扯了起来。
“天赐，外头冷，别坐这儿了，赶紧进屋去。”
任由他扯着自己往屋里走，那小男孩儿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柱子哥，我不冷。”
“怎么会不冷呢？你烧才刚退..”话还没说完，傻柱突地停下脚步。
转过身，他一脸惊喜，“天赐，你，你....”
赵天赐笑了笑，“柱子哥，我的病好了。”
傻柱高兴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这，这也太突然了，什么时候好的？怎么突然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呀”赵天赐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就今儿下午，一觉醒过来我就发现脑子变清醒了。”
傻柱深吸一口气，“这事儿还有谁知道不？你告诉了一大爷和一大妈没？”
“我还没告诉他们呢”赵天赐摇了摇头。
“那得赶紧告诉他们呀”傻柱一拍大腿。
“他俩今儿上午还商量着买票领你坐车去外地看病呢。”
说着他急急地扯着赵天赐转了个方向，大步到了东厢房门口。
“一大爷，快，别睡了，有大喜事儿。”
屋里亮起灯，很快一个面容粗犷的男人就推开门走了出来。
“柱子，这大晚上的，别嚷嚷，免得影响人家休息。”
傻柱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
压低声音，他的话里满是喜意，“一大爷，天赐的病好了，他现在人不傻了，刚刚还喊我柱子哥呢。”
易中海愣了一下，视线越过他看向后头的赵天赐。
赵天赐露出个笑脸，“一大爷。”
“哎”易中海应了一声，脸上的情绪很是复杂。
若这病是他和老伴儿千辛万苦给赵天赐治好的，那他肯定直接笑出了声。
毕竟赵天赐傻的时候都知道回应别人对他的好，若是清醒了，肯定是会给他养老的。
但现在赵天赐是自己突然好转过来的，易中海有点摸不清他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发现易中海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开心，傻柱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大爷，你怎么了？难道天赐好了不是喜事儿吗？”
易中海挤出个笑脸，“是喜事儿，大喜事儿，柱子，咱们进去说吧，就别搁门口站着了。”
傻柱点点头想要进屋，却被赵天赐给扯住了。
“柱子哥，你先回去吧，我想单独和一大爷一大妈聊聊。”
听了他的话，傻柱皱起眉毛有些不情愿，“天赐，你现在还没以前可爱，以前你干啥事儿都不会瞒着我的。”
赵天赐咧咧嘴，“柱子哥，我又不会说你的坏话，你先回去吧。”
“我饿了，你给我煮碗面条呗，待会儿我过去吃。”
傻柱看看易中海，“一大爷，我...”
猜到了赵天赐想要说啥，易中海摆摆手打断他的话。
“柱子，你先回去煮面条吧，给我也煮一碗。”
见两人都不愿自己进屋，傻柱只能怏怏地点头应下来，“好吧，那我回去煮面了啊，你们聊完记得来吃。”
“知道了知道了”赵天赐推了他一把，“柱子哥，你赶紧回去吧。”
眼见着傻柱一步三回头地进了自己屋，赵天赐笑了笑。
这人也不像电视里那样啊，傻傻的还挺可爱。
转过头来，他收敛住笑容，“一大爷，咱们爷俩进去唠唠？”
“成，赶紧进来吧”易中海点点头让开条道。
赵天赐咧咧嘴进到屋里。
一大妈正披了件衣服从床上起来，瞧见赵天赐和一大爷一前一后进屋，她有点懵。
“老头子，天赐这是...”
易中海摆摆手，“老伴儿，把灯点着吧，天赐有话要和咱们说。”
一大妈应了一声，赶忙去拉开了灯。
灯亮了之后，看见赵天赐身上就穿着件单衣，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自己披着的衣服给赵天赐裹上了。
“老易，这孩子穿这么单薄，你怎么不找件外套给他披着呢？外头多冷呀。”
易中海露出一丝苦笑，他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了，哪里还能留意到这个呀。
摸了摸身上的外套，赵天赐心头一暖。
“一大妈，谢谢您。”
没见过他说话这么利索，一大妈愣了一下，“老易，这，这，这...”
易中海叹了口气，“老伴儿，天赐的病好了。”
一大妈的脸上露出喜色，但很快神色又变得黯淡。
她是真心喜欢赵天赐。
一大妈记得很清楚，这孩子当初逃荒来的时候穿着很是不凡，只是人痴痴傻傻的，看谁都是咧着嘴笑。
就算街上的孩子拿石头扔他也不知道躲。
自己用两个黑面馍馍就把他带了回来，现在都快四年了吧...
想着想着一大妈抹了抹眼泪，恢复正常了也好，至少不用混混沌沌地过一辈子。
只不过想到赵天赐可能要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她的心里就有点抽抽的疼。
种了几个月的花尚且还有感情，更何况从小养到大的人呢...
猜到了一大妈在想什么，赵天赐闷声站起来，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一大爷一大妈，虽然我以前傻傻的，但很多事儿都记着呢。”
“从逃荒到四九城来，我傻了这么些年，你们和柱子哥就照顾了我这么些年。”
“大恩大德实在没法报答，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愿意给你们养老。”
易中海的嘴唇止不住哆嗦，这种惊天的大翻转让他一时激动地喘不上气来。
一大妈比易中海还不如，她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大口喘了一会儿气，易中海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
“孩子，你，你真的不准备去找找你亲生父母吗？”
“当初你逃荒来的时候穿着很不错，像是富人家出来的小公子哥。”
“不止这些，那时候你脖子上还有块白玉，我给你解下来藏着了。”
说着易中海站起身要去翻那块玉出来给赵天赐看。
“一大爷，您不用忙了”赵天赐起身拦住他。
“那块玉您就留着把玩吧。”
易中海有点不解，“天赐，虽然我和你一大妈也很想你留下来，但你能过更好的生活，我们...”
“真的不用了”赵天赐垂下眼皮，“一大爷，很多之前的事儿我都想起来了。”
“当初我的亲生父母要逃去港城，我没来得及上船，他们就把我丢下了。”
“无论我怎么哭怎么喊，他们连头都没有回，就那么决绝地走了。”
“至于后面我为什么会变得痴傻，估计和额头上的伤有关系吧。”
“我额头上的伤就是那时候被人打的。”
听他说完，易中海沉默了。
他有点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一大妈更是哭成了个泪人。
“天赐，一大妈真的不知道你以前那么苦。”
“要是早点碰到你就好了，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外头吃了那么多的苦。”
赵天赐眼眶微微发热，“一大妈，别哭了，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们也别为我难过了，不开心的事儿的都已经过去了。”
“往后咱们都要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东城区南锣鼓巷，顶着呼呼的寒风，一个裹着厚实棉袄的邋遢汉子匆匆跑进了胡同。
远远地瞧见那紧闭的大门，邋遢汉子暗骂一声，不由地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快步到了门口，他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三大爷，睡了吗？要是没睡的话，劳您给我开开门。”
许是风太大，他连续喊了好几声，里面才有了点动静。
“来了来了，这大晚上的，你等会儿。”
邋遢汉子又耐心等了几分钟，紧闭的大门才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
一个戴着眼镜的小老头儿哆哆嗦嗦地探出半个身子，手上还提着盏马灯，“傻柱，你怎么今儿回来这么晚？”
“厂子里不是给你们放了几天假吗？”
咧咧嘴从他身边挤进院子，傻柱摇了摇头，“三大爷，甭说了，厂子里放假和我不搭边儿。”
“嘿”那小老头乐了。
“这是个什么说法？你不是厂子里的工人啊？”
“我不是那意思”傻柱叹了口气，“您好歹听我说完呀。”
“成，那你说吧。”小老头儿拢起袖子靠在墙边，想听听他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傻柱认真地掰着手指，“我给您算笔账，雨水读书要钱吧？这是大开支。”
“往后她嫁人要嫁妆吧？这又是一笔。”
“我还没娶媳妇儿呢，娶媳妇儿也得花钱吧？”
“这用钱的地儿也太多了，我哪里闲得住呀？”
小老头儿咂吧咂吧嘴，“所以你干啥去了？投机倒把去了？”
“您开玩笑呢？谁不知道投机倒把是犯罪呀，我能干那事儿吗？”傻柱翻了个白眼，“我去干老本行去了。”
“今儿乡下有户人家嫁女儿，请我做酒席，给的钱多，我就跑了一趟。”
小老头儿很是羡慕，“傻柱，那家人给了你多少钱？”
“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傻柱嘿嘿一笑，“三大爷，谢您给我开门，这天冷，您赶快回去睡吧，我先去看看天赐。”
说着他径直抬脚往里去。
小老头儿嘟嘟囔囔地关上门，又重新落了锁，这才转身回屋。
“老伴儿，又被你猜中了，喊门的人还真是傻柱。”
“我就说我不会听错”一个老妇人从炕上坐起身，“老头子，傻柱怎么这么晚回来？”
“他呀，挣钱去了”老头儿吹熄灯，又摘了眼镜。
哧溜一下钻进热乎乎的被窝，老头儿舒舒服服地呼了口气。
等感觉身上热起来了，他这才解释道，“那小子不是有手好厨艺吗？今儿他下乡给人家办酒席去了。”
老妇人很是诧异，“傻柱这么拼呀？大冷天的还往乡下跑。”
“不拼能行吗？”老头儿撇撇嘴。
“那小子手缝儿宽，又喜欢当烂好人。”
“本来他用钱的地儿就多，还要去接济逃荒来的那傻子。”
“人易中海接济那傻子是盼着有一天能把他治好，到时候有个养老的人，他傻柱图啥？”
“这人生之律，乐其富贵；积财在前，享受在后；别人之钱财，不可起贪念，自己之钱财，勿要予他人。”
“不懂这个道理啊，傻柱的钱永远不够花，他呀，永远也就是个劳碌命。”
还不知道自己被吐槽了，被判定为终生劳碌命的傻柱步伐轻快地到了中院。
瞧见台阶边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他眉头一皱，大步上前，一把把将那小男孩扯了起来。
“天赐，外头冷，别坐这儿了，赶紧进屋去。”
任由他扯着自己往屋里走，那小男孩儿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柱子哥，我不冷。”
“怎么会不冷呢？你烧才刚退..”话还没说完，傻柱突地停下脚步。
转过身，他一脸惊喜，“天赐，你，你....”
赵天赐笑了笑，“柱子哥，我的病好了。”
傻柱高兴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这，这也太突然了，什么时候好的？怎么突然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呀”赵天赐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就今儿下午，一觉醒过来我就发现脑子变清醒了。”
傻柱深吸一口气，“这事儿还有谁知道不？你告诉了一大爷和一大妈没？”
“我还没告诉他们呢”赵天赐摇了摇头。
“那得赶紧告诉他们呀”傻柱一拍大腿。
“他俩今儿上午还商量着买票领你坐车去外地看病呢。”
说着他急急地扯着赵天赐转了个方向，大步到了东厢房门口。
“一大爷，快，别睡了，有大喜事儿。”
屋里亮起灯，很快一个面容粗犷的男人就推开门走了出来。
“柱子，这大晚上的，别嚷嚷，免得影响人家休息。”
傻柱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
压低声音，他的话里满是喜意，“一大爷，天赐的病好了，他现在人不傻了，刚刚还喊我柱子哥呢。”
易中海愣了一下，视线越过他看向后头的赵天赐。
赵天赐露出个笑脸，“一大爷。”
“哎”易中海应了一声，脸上的情绪很是复杂。
若这病是他和老伴儿千辛万苦给赵天赐治好的，那他肯定直接笑出了声。
毕竟赵天赐傻的时候都知道回应别人对他的好，若是清醒了，肯定是会给他养老的。
但现在赵天赐是自己突然好转过来的，易中海有点摸不清他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发现易中海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开心，傻柱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大爷，你怎么了？难道天赐好了不是喜事儿吗？”
易中海挤出个笑脸，“是喜事儿，大喜事儿，柱子，咱们进去说吧，就别搁门口站着了。”
傻柱点点头想要进屋，却被赵天赐给扯住了。
“柱子哥，你先回去吧，我想单独和一大爷一大妈聊聊。”
听了他的话，傻柱皱起眉毛有些不情愿，“天赐，你现在还没以前可爱，以前你干啥事儿都不会瞒着我的。”
赵天赐咧咧嘴，“柱子哥，我又不会说你的坏话，你先回去吧。”
“我饿了，你给我煮碗面条呗，待会儿我过去吃。”
傻柱看看易中海，“一大爷，我...”
猜到了赵天赐想要说啥，易中海摆摆手打断他的话。
“柱子，你先回去煮面条吧，给我也煮一碗。”
见两人都不愿自己进屋，傻柱只能怏怏地点头应下来，“好吧，那我回去煮面了啊，你们聊完记得来吃。”
“知道了知道了”赵天赐推了他一把，“柱子哥，你赶紧回去吧。”
眼见着傻柱一步三回头地进了自己屋，赵天赐笑了笑。
这人也不像电视里那样啊，傻傻的还挺可爱。
转过头来，他收敛住笑容，“一大爷，咱们爷俩进去唠唠？”
“成，赶紧进来吧”易中海点点头让开条道。
赵天赐咧咧嘴进到屋里。
一大妈正披了件衣服从床上起来，瞧见赵天赐和一大爷一前一后进屋，她有点懵。
“老头子，天赐这是...”
易中海摆摆手，“老伴儿，把灯点着吧，天赐有话要和咱们说。”
一大妈应了一声，赶忙去拉开了灯。
灯亮了之后，看见赵天赐身上就穿着件单衣，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自己披着的衣服给赵天赐裹上了。
“老易，这孩子穿这么单薄，你怎么不找件外套给他披着呢？外头多冷呀。”
易中海露出一丝苦笑，他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了，哪里还能留意到这个呀。
摸了摸身上的外套，赵天赐心头一暖。
“一大妈，谢谢您。”
没见过他说话这么利索，一大妈愣了一下，“老易，这，这，这...”
易中海叹了口气，“老伴儿，天赐的病好了。”
一大妈的脸上露出喜色，但很快神色又变得黯淡。
她是真心喜欢赵天赐。
一大妈记得很清楚，这孩子当初逃荒来的时候穿着很是不凡，只是人痴痴傻傻的，看谁都是咧着嘴笑。
就算街上的孩子拿石头扔他也不知道躲。
自己用两个黑面馍馍就把他带了回来，现在都快四年了吧...
想着想着一大妈抹了抹眼泪，恢复正常了也好，至少不用混混沌沌地过一辈子。
只不过想到赵天赐可能要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她的心里就有点抽抽的疼。
种了几个月的花尚且还有感情，更何况从小养到大的人呢...
猜到了一大妈在想什么，赵天赐闷声站起来，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一大爷一大妈，虽然我以前傻傻的，但很多事儿都记着呢。”
“从逃荒到四九城来，我傻了这么些年，你们和柱子哥就照顾了我这么些年。”
“大恩大德实在没法报答，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愿意给你们养老。”
易中海的嘴唇止不住哆嗦，这种惊天的大翻转让他一时激动地喘不上气来。
一大妈比易中海还不如，她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大口喘了一会儿气，易中海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
“孩子，你，你真的不准备去找找你亲生父母吗？”
“当初你逃荒来的时候穿着很不错，像是富人家出来的小公子哥。”
“不止这些，那时候你脖子上还有块白玉，我给你解下来藏着了。”
说着易中海站起身要去翻那块玉出来给赵天赐看。
“一大爷，您不用忙了”赵天赐起身拦住他。
“那块玉您就留着把玩吧。”
易中海有点不解，“天赐，虽然我和你一大妈也很想你留下来，但你能过更好的生活，我们...”
“真的不用了”赵天赐垂下眼皮，“一大爷，很多之前的事儿我都想起来了。”
“当初我的亲生父母要逃去港城，我没来得及上船，他们就把我丢下了。”
“无论我怎么哭怎么喊，他们连头都没有回，就那么决绝地走了。”
“至于后面我为什么会变得痴傻，估计和额头上的伤有关系吧。”
“我额头上的伤就是那时候被人打的。”
听他说完，易中海沉默了。
他有点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一大妈更是哭成了个泪人。
“天赐，一大妈真的不知道你以前那么苦。”
“要是早点碰到你就好了，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外头吃了那么多的苦。”
赵天赐眼眶微微发热，“一大妈，别哭了，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们也别为我难过了，不开心的事儿的都已经过去了。”
“往后咱们都要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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