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着第七片银杏飘过防弹玻璃时,拍卖槌在展台上敲出骨瓷开裂的脆响。
"接下来是民国珠宝匠人林鹤年收官之作——"主持人尾音诡异地停顿,深红绒布掀起时,我的指甲在竞拍牌上刮出刺耳鸣叫。
那枚鎏金银杏胸针躺在黑色天鹅绒上,叶脉的蓝宝石纹路像极了程述白眼尾那颗痣的形状。
"1948年为爱妻打造的银杏胸针,叶尖嵌有0.3克拉血钻..."耳鸣声突然吞没解说词。
三年前暴雨夜的水汽从记忆裂缝漫上来,程述白把同样形状的银杏叶放进我掌心,金属冷意顺着掌纹渗入血管。
他说宋瓷我们到此为止,那时他白大褂第二颗纽扣硌着我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1."起拍价三百万。
"玻璃幕墙映出二楼包厢鎏金围栏的倒影,白玫瑰的香气先于声音抵达耳膜。
"五百万。
"那道声线切开拍卖厅的嘈杂,我抬头看见程述白黑色西装前襟的白玫瑰,花瓣边缘泛着防腐剂浸泡过的青灰色。
竞价牌在掌心折断,木刺扎进虎口时数字已飙到九百万。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把银杏胸针照成惨绿色,我握着药瓶的手在发抖,硝酸甘油片在塑料盒里发出细碎悲鸣。
"宋小姐。
"松木香裹着雪茄余烬的味道漫过鼻尖,我转身将胸针尖端抵在他第三肋间隙。
蓝宝石叶脉在他瞳孔里烧出幽蓝鬼火,我们曾在解剖课用肋骨定位心脏,此刻我的指甲正陷进他当年教我认的胸骨角凹陷。
"程总听说过物伤其主吗?
"金属寒意爬上脊椎,"林太太握着它刺进心脏时,血钻吸饱了..."他突然握住我颤抖的手腕,银杏叶片在我们掌心绽放成凶器。
温热血珠顺着交叠的指缝坠落,在他雪白衬衫上洇出红珊瑚枝桠。
这个出血量应该伤到了掌浅弓,我残存的医学知识在尖叫,身体却贪恋着他指尖的温度。
拍卖厅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
我摸到裙摆暗袋里的药瓶,突然发现原本光滑的瓶身布满细密刻痕——那是组奇怪的数字:1948.11.27-2023.09.15。
"这瓶硝酸甘油,"程述白染血的手指覆上我手背,体温透过数字刻痕灼烧皮肤,"为什么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