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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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惊魂永庆三年冬,北境大雪封山。

叶清歌裹着灰鼠皮斗篷在雪地里疾行,身后追兵的呼喝声被呼啸的北风撕碎。

她怀中紧攥着染血的药囊——三日前,她在雁门关外的荒庙中救下一名重伤男子,却在他衣襟内翻出半枚刻着龙纹的玄铁令牌。

“皇城司……”她指尖发颤,转身欲逃时,那人在剧痛中攥住她的手腕:“姑娘若将此物交予…交予三殿下萧景珩,可换黄金万两……”话音未落,庙外马蹄声如雷。

叶清歌翻窗遁入密林,身后箭矢破空,一支冷箭擦着她耳际掠过,钉入枯树时,箭尾白羽上赫然烙着“晋”字。

——是晋王萧景琰的私兵。

雪越下越大,叶清歌的斗篷早已被血水浸透。

她躲进一处山洞,借着微弱的月光检查药囊中的令牌。

令牌背面刻着“景珩”二字,边缘处有一道细小的裂痕,像是被人刻意掰断的。

“这令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她喃喃自语,指尖触到令牌内侧凹凸不平的纹路。

那是用极细的针尖刻下的密文,需用白矾水浸泡才能显现。

洞外传来狼嚎声,她屏住呼吸,将药囊塞进怀中。

十年前那个血夜,母亲将她推入枯井时嘶喊的“快逃”,父亲被毒刃贯穿胸膛时望向她的最后一眼……这些画面如鬼魅般纠缠着她,让她无法安眠。

天未亮,叶清歌便被马蹄声惊醒。

她探出头,只见一队黑甲骑兵正沿着山道搜索,为首的男子手持长弓,箭尖泛着幽蓝的光。

“血衣楼的追魂钉!”她瞳孔骤缩,想起父亲临死前的话:“清歌,记住这蓝光……血衣楼的毒,见血封喉……”她屏住呼吸,悄悄退入山洞深处。

洞内有一处暗河,水流湍急,冰冷刺骨。

她咬紧牙关,将药囊用油纸包好,塞进贴身衣物中,随后纵身跃入暗河。

河水冰冷刺骨,叶清歌几乎窒息。

她顺着水流漂了许久,终于在一处浅滩上岸。

她的手指早已冻得失去知觉,却仍死死攥着药囊。

“不能死……还不能死……”她颤抖着从药囊中取出一颗药丸吞下,那是她用曼陀罗花炼制的“浮生醉”,能让人暂时忘却痛苦。

药效发作时,她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青州。

那场瘟疫夺走了无数人的性命,她为救一名孩童,剜下自己的血肉作药引。

孩童得救了,她却因失血过多昏倒在乱葬岗。

“活着……才能报仇……”她喃喃着,在雪地里蜷缩成一团。

七日后,叶清歌终于抵达上京城。

她扮作卖炭妇人混入城门,却在朱雀街角被一队黑甲卫拦下。

为首的男子银甲覆面,长剑挑开她发间草屑:“叶姑娘,殿下等你许久了。”

她瞳孔骤缩,掌心银针蓄势待发,却见那人摘下面甲,露出一张清峻如雪的脸。

“萧景珩?”她想起药囊中那枚令牌背面的篆刻。

“叶姑娘救了我安插在晋王身边的暗卫,这份人情,本王自然要还。”

他轻笑一声,指尖抚过她腕间被追兵划破的血痕,“比如……替你杀了晋王?”醉仙楼雅间内,龙涎香氤氲缭绕。

萧景珩执起越窑青瓷壶斟茶时,腕间露出一截绷带,隐约渗着黑血。

叶清歌盯着他指节处的薄茧——那是常年挽弓留下的痕迹,却出现在以文弱著称的三皇子手上。

"云州驻防图绘在羊皮上,需用白矾水浸泡显形。

"他将茶盏推过紫檀案,"姑娘那日用来止血的帕子,浸过三黄汤吧?"茶汤在她喉间凝成冰棱。

七日前在荒庙,她确实用随身药帕为那暗卫包扎。

若帕子浸过药汁..."皇兄的人追到雁门关时,驻防图已经快化在血水里了。

"萧景珩突然扣住她手腕,拇指擦过那道蜈蚣似的疤痕,"五年前青州瘟疫,姑娘剜肉为药引救下三十七名幼童,这道疤倒是比暗卫营的画像更深些。

"烛火噼啪炸响。

叶清歌猛地抽手,药杵从袖中滚落在地。

眼前人却俯身拾起药杵,锋利的眉眼忽然逼近:"我要的从来不是棋子,而是能与我共执生死簿的人——比如,帮我把这个放进晋王的参汤里?"白玉瓶落在案上清脆作响。

叶清歌指尖发颤地拧开瓶塞,浓烈的曼陀罗香扑面而来。

这是血衣楼独门秘药"浮生醉",中者会渐渐忘却最珍视的记忆。

"三日后太后寿宴,皇兄要献千年雪参。

"萧景珩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你说,若是献参之人自己都记不得把毒下在何处..."窗外更鼓骤响。

叶清歌攥紧药瓶起身,忽觉天旋地转。

案上错金博山炉青烟袅袅,她终于看清香灰里混着的离魂草——这是能让人吐真言的毒香,却需连燃三个时辰方能起效。

"殿下是从我踏进醉仙楼就开始点香了?"她冷笑劈向香炉,却被萧景珩徒手接住掌风。

"离魂草混着龙涎香,本是给你疗伤的。

"他腕间绷带渗血更甚,眼底却漾开笑意,"毕竟被血衣楼的追魂钉所伤,若不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叶清歌踉跄扶住屏风。

左肩旧伤突然灼烧起来,那夜荒庙中箭时,暗器上的蓝光与方才绸缎庄的铁蒺藜重叠在一起。

原来从她救下暗卫那刻,就踏进了环环相扣的局。

"为什么选我?"她咽下喉间腥甜。

萧景珩摩挲着药杵上的血痕,忽然掀开东墙的《万里江山图》。

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数百个药囊,每个都绣着歪扭的叶字纹——全是她这些年救济贫民时遗失的。

"当年乱葬岗里,有个少年发着高热,姑娘给了他半个馊馒头。

"他指尖拂过最旧的药囊,"你说'活着才能报仇'。

"惊雷劈开夜空。

叶清歌在电光中看清他颈侧疤痕,形状与她幼时刻在玉佩上的叶纹分毫不差。

那个雪夜,她把传家玉佩塞给濒死的少年时,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要晋王萧景琰亲眼看着毕生所求化为齑粉。

"萧景珩将虎符压在她掌心,"而姑娘要的,是血衣楼三百条人命——我们本该是同路人。

"宫阙深深三日后,太后寿宴。

叶清歌身着宫女服饰,低眉顺眼地跟在萧景珩身后。

她袖中藏着白玉瓶,瓶中的“浮生醉”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寿宴设在慈宁宫正殿,殿内金碧辉煌,丝竹声声。

太后端坐主位,眉目慈祥,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叶清歌注意到她不时揉按太阳穴,显然头风发作得厉害。

“景珩,来。”

太后招手示意萧景珩上前,“听说你近日身子不适,可好些了?”萧景珩微微一笑,恭敬行礼:“多谢皇祖母挂念,孙儿已无大碍。”

叶清歌趁机上前,将一盏参茶奉上。

茶盏中浮着几片雪参,正是晋王献上的千年雪参。

她指尖微颤,将“浮生醉”倒入茶中,药粉瞬间溶解,无色无味。

“这茶……”太后端起茶盏,正要饮用,忽听殿外传来一声高喝:“晋王殿下到!”晋王萧景琰大步踏入殿中,身后跟着一队亲兵。

他身着蟒袍,眉目间透着几分阴鸷,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叶清歌身上。

“这位是……”他眯起眼,似笑非笑地问道。

萧景珩不动声色地挡在叶清歌身前:“皇兄,这位是太后新收的医女,专治头风之症。”

“哦?”晋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倒是巧了,本王近日也得了位神医,不如让他为太后诊脉?”话音未落,一名黑袍男子从晋王身后走出。

叶清歌瞳孔骤缩——那人腰间别着一枚铁蒺藜,正是血衣楼的标记!黑袍男子上前为太后诊脉,指尖搭上太后腕间时,叶清歌注意到他袖中闪过一丝寒光。

她心中一紧,正要出声提醒,却见萧景珩轻轻摇头。

“太后脉象虚浮,需以雪参调理。”

黑袍男子收回手,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此药乃血衣楼秘制,可解百毒。”

太后接过药丸,正要服用,叶清歌忽然上前一步:“太后且慢!”殿内瞬间寂静。

叶清歌跪地叩首:“奴婢斗胆,请太后先试药。”

晋王冷笑:“区区医女,也敢质疑本王的神医?”萧景珩淡淡道:“皇兄何必动怒?试药本是规矩。”

太后看了看众人,将药丸递给叶清歌:“既如此,你便试试吧。”

叶清歌接过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