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十二月很冷。
云捂住了整个天空，使它灰蒙蒙一片，没有晶莹剔透的雪来修饰，树上的秃枝杂乱无章地生长着，毫无美感。
女孩穿着厚重的校服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长发没有扎起，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凌乱，眉头紧皱，一张清秀的小脸惨白，似乎风再大点就能把她推倒。
刘彦清低血糖犯了。
拉开口袋上的拉链，她掏出一颗糖喂进嘴里。
女孩无力地靠在墙上，紧闭着双眼，感受着硬糖在嘴里一点点融化。
不知过了多久，刘彦清终于觉得朦胧中有了丝清明，她定神般眨了眨眼，缓缓起身，走路有些踉跄。
“清清，刚刚老班找你。”
手机振动，她一打开就看到周梓怡发的消息，回了句：“怎么了？”
手机又在振动：“老班打算让你元旦去跳舞，不过她怎么知道你会跳舞？你初中又不在这。”
周梓怡发的内容让她一愣，她打字回：“我也不知道。”
点了发送后，刘彦清的指尖不自觉颤了颤，她已经两年多没跳过舞了。
对方没什么动静，她熄了屏，继续没精神地走着。
这条街道人很少，她只看到两个老人围在亭子下下象棋。静谧之中棋子稳稳落地，她的状态也安定了不少。
到了拐角处，刘彦清准备再吃一颗糖。她低头撕着糖纸，冷得不禁缩了缩脖子。
啪！
糖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刘彦清被人撞到铁杆上痛的不禁出声。
“抱歉。”
刘彦清闻声抬头，一眼望进男孩黑发下的那双清澈像小鹿般的眸子里，她微微呆住没作反应。男孩见她被撞倒，把手机塞进兜里后微微弯腰，两只手将她扶起。
凑的有些近，女孩都能看到男孩弯下腰后鼻梁上一点淡灰的痣。
她匆忙往后退了几步，男孩见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耳垂有些粉。他扫了一眼地上碎掉的糖，从口袋拿了颗橘子糖出来。
“对不起啊，赔你糖吃。”
刘彦清看着宽大的手掌中显得小巧的糖，又看向他的脸。
男孩笑得真诚，露出两颗虎牙，像冬日里暖阳余光。
她摇摇头示意不用，声音小小的：“没事。”
女孩缓缓转身离去，只剩他留在原地。
.
刘彦清回到了家。她打开门锁，客厅里正在播放动画片，声音很小，她默默走过去将它关掉。别过头，坐在沙发上的妹妹已经睡着了。
她蹲下身子，轻轻凑上妹妹的小脸：“瑶瑶饿不饿？”
见刘彦瑶只嘟囔了几声，没什么反应，刘彦清就把她缓缓抱起来放在床上。看着妹妹熟睡的样子，她抿嘴笑了笑。
家里小，隔音差。为了不吵醒刘彦瑶，她只简单地泡了个速食粥。刘彦清看着白粥上冒的雾气没什么食欲，但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想到手机里的余额只有几百块，她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觉得寒假该去打个工。
发着呆，周梓怡给她发了一段视频。
刘彦清打开聊天界面，上面显示对方正输入中。
“我知道了，初中的时候有个家伙偷偷带手机录你跳舞比赛视频，现在传到了学校表白墙上，特别火，估计老班看到了。”
视频封面是一抹红色的身影，刘彦清瞟了一眼，没点开，继续闷头喝粥。
成稀的白米入口时微烫，她越吃越慢，后面吃到粒状的肉块时，已经变的有些冷了。最后一勺挖去，女孩咀嚼吞下，随后低眸发呆，轻握着熄屏的手机。
她早就跳不动了。
回复了一个哭的表情给周梓怡后，她把垃圾扔进桶里，进去卧室准备写作业。
时钟滴答滴答转动，刘彦清在数学练习册的一道题上停住了笔，食指和中指夹着笔身随意晃动，在草稿纸演算了几遍后便重新在练习册上书写着。
用眼太久使她眼睛酸胀，刘彦清捏了捏鼻梁，起身去书包里拿辅导资料。
放书包的地方靠近窗户，一股寒风忽然吹过她身旁，她抬头，发现窗户还留着一条缝。
刘彦清伸出手关上窗，眼睛扫过楼下的一盏路灯，正要收回目光时，一群男生突然往那走去。
如果是平常，她早就不会多看一眼，但这群男生打扮实在潮流。四个人，头发颜色就有两种，明明是冬天，裤子破洞的破洞，衣服露肩的露肩，各自身上还背着乐器。
为首的黑发男生倒是正常的穿着卫衣加羽绒服，他侧过脸来，圆头的金属耳钉反着光，橙黄色的灯打在他的脸上，下颚线变得更加明显，背上背着一把吉他，从刘彦清的角度看挡到了他的眼睛。
不过有点眼熟。
黑发男生不知说了什么，一旁正要抽烟的黄发男生停下了动作。
乐队吗…
她心想着，拿出资料后就走回到书桌上。
“你干嘛不让我抽？又没人。”
张影含朝郁嵘翻了个白眼，随后用手扳弄打火机点燃烟头，顺便朝他吐了口白烟。
郁嵘打了他一下肩：“难闻死了。”
又是几口白烟向他袭去，郁嵘拿着拳头比划。
“要打架吗？”
两人开始较劲起来。
另外两个男生无语，其中一个举着手机说：“你们要是不想睡觉，我可以让你们比一下。”
张影含瞪了一眼郁嵘，把嘴里的烟丢进垃圾桶里。郁嵘面向他晃晃头，一副贱兮兮的模样。
“我回家睡觉去了”他甩着车钥匙走向一辆摩托车，“晚安各位。”
车开走之际，他不经意瞟了瞟旁边的楼层。
云捂住了整个天空，使它灰蒙蒙一片，没有晶莹剔透的雪来修饰，树上的秃枝杂乱无章地生长着，毫无美感。
女孩穿着厚重的校服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长发没有扎起，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凌乱，眉头紧皱，一张清秀的小脸惨白，似乎风再大点就能把她推倒。
刘彦清低血糖犯了。
拉开口袋上的拉链，她掏出一颗糖喂进嘴里。
女孩无力地靠在墙上，紧闭着双眼，感受着硬糖在嘴里一点点融化。
不知过了多久，刘彦清终于觉得朦胧中有了丝清明，她定神般眨了眨眼，缓缓起身，走路有些踉跄。
“清清，刚刚老班找你。”
手机振动，她一打开就看到周梓怡发的消息，回了句：“怎么了？”
手机又在振动：“老班打算让你元旦去跳舞，不过她怎么知道你会跳舞？你初中又不在这。”
周梓怡发的内容让她一愣，她打字回：“我也不知道。”
点了发送后，刘彦清的指尖不自觉颤了颤，她已经两年多没跳过舞了。
对方没什么动静，她熄了屏，继续没精神地走着。
这条街道人很少，她只看到两个老人围在亭子下下象棋。静谧之中棋子稳稳落地，她的状态也安定了不少。
到了拐角处，刘彦清准备再吃一颗糖。她低头撕着糖纸，冷得不禁缩了缩脖子。
啪！
糖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刘彦清被人撞到铁杆上痛的不禁出声。
“抱歉。”
刘彦清闻声抬头，一眼望进男孩黑发下的那双清澈像小鹿般的眸子里，她微微呆住没作反应。男孩见她被撞倒，把手机塞进兜里后微微弯腰，两只手将她扶起。
凑的有些近，女孩都能看到男孩弯下腰后鼻梁上一点淡灰的痣。
她匆忙往后退了几步，男孩见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耳垂有些粉。他扫了一眼地上碎掉的糖，从口袋拿了颗橘子糖出来。
“对不起啊，赔你糖吃。”
刘彦清看着宽大的手掌中显得小巧的糖，又看向他的脸。
男孩笑得真诚，露出两颗虎牙，像冬日里暖阳余光。
她摇摇头示意不用，声音小小的：“没事。”
女孩缓缓转身离去，只剩他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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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清回到了家。她打开门锁，客厅里正在播放动画片，声音很小，她默默走过去将它关掉。别过头，坐在沙发上的妹妹已经睡着了。
她蹲下身子，轻轻凑上妹妹的小脸：“瑶瑶饿不饿？”
见刘彦瑶只嘟囔了几声，没什么反应，刘彦清就把她缓缓抱起来放在床上。看着妹妹熟睡的样子，她抿嘴笑了笑。
家里小，隔音差。为了不吵醒刘彦瑶，她只简单地泡了个速食粥。刘彦清看着白粥上冒的雾气没什么食欲，但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想到手机里的余额只有几百块，她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觉得寒假该去打个工。
发着呆，周梓怡给她发了一段视频。
刘彦清打开聊天界面，上面显示对方正输入中。
“我知道了，初中的时候有个家伙偷偷带手机录你跳舞比赛视频，现在传到了学校表白墙上，特别火，估计老班看到了。”
视频封面是一抹红色的身影，刘彦清瞟了一眼，没点开，继续闷头喝粥。
成稀的白米入口时微烫，她越吃越慢，后面吃到粒状的肉块时，已经变的有些冷了。最后一勺挖去，女孩咀嚼吞下，随后低眸发呆，轻握着熄屏的手机。
她早就跳不动了。
回复了一个哭的表情给周梓怡后，她把垃圾扔进桶里，进去卧室准备写作业。
时钟滴答滴答转动，刘彦清在数学练习册的一道题上停住了笔，食指和中指夹着笔身随意晃动，在草稿纸演算了几遍后便重新在练习册上书写着。
用眼太久使她眼睛酸胀，刘彦清捏了捏鼻梁，起身去书包里拿辅导资料。
放书包的地方靠近窗户，一股寒风忽然吹过她身旁，她抬头，发现窗户还留着一条缝。
刘彦清伸出手关上窗，眼睛扫过楼下的一盏路灯，正要收回目光时，一群男生突然往那走去。
如果是平常，她早就不会多看一眼，但这群男生打扮实在潮流。四个人，头发颜色就有两种，明明是冬天，裤子破洞的破洞，衣服露肩的露肩，各自身上还背着乐器。
为首的黑发男生倒是正常的穿着卫衣加羽绒服，他侧过脸来，圆头的金属耳钉反着光，橙黄色的灯打在他的脸上，下颚线变得更加明显，背上背着一把吉他，从刘彦清的角度看挡到了他的眼睛。
不过有点眼熟。
黑发男生不知说了什么，一旁正要抽烟的黄发男生停下了动作。
乐队吗…
她心想着，拿出资料后就走回到书桌上。
“你干嘛不让我抽？又没人。”
张影含朝郁嵘翻了个白眼，随后用手扳弄打火机点燃烟头，顺便朝他吐了口白烟。
郁嵘打了他一下肩：“难闻死了。”
又是几口白烟向他袭去，郁嵘拿着拳头比划。
“要打架吗？”
两人开始较劲起来。
另外两个男生无语，其中一个举着手机说：“你们要是不想睡觉，我可以让你们比一下。”
张影含瞪了一眼郁嵘，把嘴里的烟丢进垃圾桶里。郁嵘面向他晃晃头，一副贱兮兮的模样。
“我回家睡觉去了”他甩着车钥匙走向一辆摩托车，“晚安各位。”
车开走之际，他不经意瞟了瞟旁边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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