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花开

贾庆斌

初夏之季，正是苦楝花开香浓时。

楝子，是我们家乡树木中最常见的一个树种。学名苦楝，又称苦苓，因其味苦，花香浓，故名。家乡的树木中，我尤喜楝子。初夏楝花盛开，远看满树隐隐淡白色，近看花蕊莹莹紫蓝色，花香馥郁，沁人心脾，是槐花、枣花所难企及的。过去，在我的家乡，凡居户，大门前或庭院内，总要栽上一棵楝子树。盖因此树一来树形潇洒，枝叶秀丽，可美化门庭环境，树木不生虫，花朵淡雅芳香，又耐烟尘、抗污染并能杀菌驱除异味；二来盖取“楝”（恋）字谐音之意，以示恋人恋家，勿忘乡土根源。

我家乔迁新居之时，发现大门旁长出几棵楝树幼苗，惊喜之余，就留了一棵，着意浇水培根，那树茁壮生长，20多年过去，便长成一棵蓬勃大树。眼下，随着农村木匠的消失，楝子木材已没了多大用场。楝子似乎成了纯粹的美化观赏树木，没了多大经济价值。于是，妻子几次劝我：将门前的楝子树伐了吧！我却说：好端端一棵楝子树，怎么说毁就毁了呢！说实话，我是真舍不得，也真下不了那个手。我苦苦留恋她，就像苦苦留恋我的家乡，我的亲人，我的事业。要知道，树木也是一种特殊的乡土文化，尤其是土生土长的古树老树，更有其观赏品味和长期生存的文化价值。植物和人，本是一个相互依存的命运共同体，树木与人的生命、生活息息相关。这种姿态优美、花香浓郁的楝子树，就常常走入文人的诗词作品。文人们因楝而动情，写出诸多优美的诗词佳句。杨万里“只怪南风吹紫雪，不知屋角楝花飞”，生动地绘出暮春时节，和风送暖，庭院内楝花悄然盛开之情状；王安石“小雨轻风落楝花，细江如雪点平沙”，形象地咏其楝花纷纷落地之风姿。

立夏过后，布谷歌唱，小雨飘落，门前的苦楝花开得正盛。见此情状，便信手用手机拍下若干幅“苦楝花开”的照片，即刻发表在微信朋友圈上，并情不自禁地写下一段此时的感受：“家在农村，乡土为根，祖祖辈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