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上古巨魔穿越到现代附身到了我的好友身上。
他用我好友的身体与我一起度过了一段难以忘怀的时光。
事情还需要从几千年前的那次神魔大战说起:白泽原本是上古真神,修炼时走火入魔,
坠入魔道。他妄想成为三界至尊,为了修炼,他无恶不赦,神挡杀神,佛当杀佛,
故而招来众仙合力诛之。他有个法宝叫做时光卷轴,在这次神魔大战中,魔界败下阵来,
他被诸神群集而诛,毁了肉身,元神也仅剩三成,千钧一发之际,
他用时光卷轴召唤出穿梭之门,来到了2024年。元神的灵力越来越弱,
他必须得赶紧找到一副身体来作为容器,然而他的元神仅剩三成,
若作为宿主寄生在普通人身上,会与人的魂魄相斥,较弱的那一方会被杀死,他不敢赌。
但一个办法可以做到万无一失,那便是选择一副将死的身子作为容器,
只要在身体主人魂魄离体的一瞬间进入这具身体,那便可以做到易主,届时,
假以时日修养生息,便可将元神灵力恢复到十成,只要元神恢复如初,
再耗时九九八十一天便可修回肉身。只是那时光卷轴,能不能召唤出穿梭之门却是随机的,
从古至今从未有人真正地召唤出过穿梭之门,原本他对于这时光卷轴也是将信将疑,
穿梭之门一旦召唤出,便必定要有人进入,若无人进入,则会反噬到召唤之人,
轻则损伤道行,重则万劫不复,所以他以前也并未召唤过穿梭之门。他在情急之下召唤出来,
亦是他意料之外的。也就是说,即便修回了肉身,能不能回去却还是未知数。
总之能再次重生,便是万幸。而摆在眼前的问题,必须要一个一个地解决。
白泽在这个世界游荡了整整一日,才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那便是我那作为植物人在医院躺了两年之久的好友——浮生。手术室里,
心电图剧烈地高低起伏着,主治医生在拼尽全力地从死神的手里抢人,
紧张急促的气氛让他头顶不时地滚落下豆大的汗珠,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直到那刺耳又绵长的“滴”声传来,医生们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来,
众人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断裂。病人停止了呼吸。“对不起,袅袅。”南星摘下口罩,
一脸愧疚地看着我。我的瞳孔里满是震惊,随即泪水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声音颤抖到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尽力保持着镇静,“这不怪你……”浮生,
是我从小的好友兼玩伴,她从出生起就没有了父母,被送到福利院。而我也是在福利院长大,
福利院虽然资源贫瘠,但也是个小社会一样的存在,常常有恃强凌弱,以大欺小的存在。
她体弱,常年面色苍白,身材高挑瘦削,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又加上常年营养不良,
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病病歪歪,我虽然看上去气色很好力气更为充沛一些,但我生来胆小,
每当遭遇到霸凌、不公平对待,她那单薄的身躯总是挡在我的前面,
但是每次结果都是我们两个一起结结实实的挨一顿揍。她性格柔和中又带有棱角,不像我,
我是个看似坚硬但内心懦弱的纸老虎,每当看到她挡在我面前替我抗下那一次次重击,
我内心既惶恐,又内疚,百感交集。大学毕业以后,
我们两个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简陋的小公寓,我们从小就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她睡下铺,
我睡上铺,彼此之间早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本以为从此我们可以一起开启新的人生,
直到那次车祸的发生,打破了我们对美好人生的幻想。失控的车辆发疯了一般的向我们冲来,
短暂的时间,我们来不及躲避,恐惧潮水一般地袭来,我呆愣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而就在那短暂的0.01秒的时间里,她像年少时那样,站在了我的身前,
时间在我面前缓步下来,夕阳将她的身躯照射成一个剪影,
我仿佛听到她像年少时侧过脸对我说:“袅袅别怕,有我在。”思绪被一声尖锐的惊呼打断,
有个护士从抢救室里狼狈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诈尸了!”忽然,
一道熟悉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抢救室冲了出来,
那速度快到我用肉眼都难以捕捉到一个实影画面,她光着脚,穿着病号服,
消失在了医院走廊的尽头。“浮生!”瞬时间我的眼睛都明亮了起来,是浮生,她还活着。
只是她一味地往前跑,任凭我如何的呼喊她都犹如没听到一般,没有回头也有停下脚步,
我拼命地追上去,只感觉喉咙***辣的疼,上气不接下气,也未能跟上她的步伐,
她那体力尤为惊人,一直到她的身影跑出了医院,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彼时,
白泽成功地寄生在了浮生的身体上,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了解这个世界。
他站在疾驰的车流中间,伸出来一只手来,五指张开,手掌慢慢地旋动,
掌前生出一个隐形的旋涡,无数的信息化作急流涌入旋涡,仅仅五分钟时间,
他便已笼统地掌握了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信息以及规则,而至于这些信息的细化和分枝,
还需要日后慢慢地消化。而此时,马路上飞驰的车辆纷纷急刹,
后又因为他的存在而拥堵在一起,一时间,此起彼伏的“滴——”声传来。“有病吧!
不要命了!”“穿着病号服,不会是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吧!”“赶快滚,
自己想死找个清净的地方,别拉我垫背!”“哪来的精神病!快点报警!
”……车上的司机纷纷探出头来,一个个地争先恐后地给白泽一个大大的“夸赞”。
医院这边,南星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我刚刚喘了几口气,
见到南星瞬时间激动地冲他感到:“南星,你看到了吗,浮生还活着,她还活着!
”浮生眉头微微蹙起说:“袅袅,你先冷静一下。”他的大脑仿佛在此刻宕机,
眉头蹙的更紧了,怎么可能?他明明看到浮生已经停止了呼吸的,这……怎么可能?
“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把浮生找回来呢,南星。”稍稍平复下激动的情绪,
我开始为眼下的问题发愁,浮生是没有死,但是她好像受了什么***一般,
她那疾跑体力好像不应该来自于她这具身体,这难道就是肾上腺素的作用?
总之现在还得是先找到她再说。而正当我们为如何找到浮生而一筹莫展的时候,
我的手机响了。“你好,是袅袅小姐吗?”对方的声音冰冷而机械。“是我,请问你是?
”“麻烦来派出所一趟认一下你的朋友浮生女士,她因为扰***通秩序而被拘留,
是她告诉我们你的手机号码。”好巧不巧,正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派出所里,浮生面无表情地坐在长椅上,她坐的板板正正,
已经及腰的黑长发慵懒地垂下来,眼睛半睁着,似乎不愿意浪费力气抬起,
整张脸看上去冰冷至极。她身前的那个老警察喋喋不休地教育着她,她却犹如充耳不闻一般,
面不改色,老警察见状,喋喋不休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愠怒。“你来的正好,你可得看住她了,
她是不是……”见我过来,那老警察将我拉到一边说道。他一边说,
一边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啊……对!我朋友,刚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
”我一边说一边笑着打哈哈,“喏,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呢,几个医生拦都拦不住。
”老警察一听,瞬时间明白了所有,方才因为浮生的淡漠而生出的几分怒意也烟消云散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唉——下次可得注意了,好在没出什么意外!
你快把他带回家去吧。”闻言,我一脸“受教”的表情重重地点了点头。“走吧。”浮生说。
他依然是淡漠的表情,她直直地走在我的身前。她的步伐看起来并不快,
但是我追着她却是极为吃力。“浮生,你等等我,你走这么快干嘛!
”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但她依然没有停下来等我的意思。难道睡了两年,
她把我们之间的情谊都忘却了么?她现在的样子跟以前大相径庭,从前的她那么的温柔,
对比如今,就像是一块难以捂热的冰块,还是说,她在怪我?想到这,
我心里的愧疚感涌了上来,却又不知道如何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两年的时光,
城市的发展日新月异,她还记得我们一起租住的小屋,我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看着她的背影探究着其中的原因,然而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回到家,她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我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地做着饭,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一个大喜的日子,
值得好好的庆祝一下。夕阳柔和的光晕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浮生清冷绝尘的苍白脸庞上,
此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她眉头微微蹙起来,
随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是南星打来的,我在犹豫是接还是不接,
他肯定是来关心浮生的状况的,他是医生了解浮生的情况自然是好的,
只不过嘛……思绪回到上午抢救之前:“南星,求求你了,你如果能救的了她,
哪怕一辈子做植物人都行,我便答应嫁给你。”我哭丧着脸带着哭腔地说。“袅袅,
我尽力吧……”南星看我的眼神深情款款,却又带着一丝坚毅,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南星是我们在大学时期的同窗,他一直喜欢我我是清楚的,但是我们二人无论是才学,事业,
以及家庭都极为不匹配,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只不过是因为同在一所学校读过书而有了短暂的交集而已,人贵有自知之明,
我定然是知道的。所以我对他,一直是持以拒绝的态度,如若真同意了,
恐怕届时我们不仅做不成恋人,就算是朋友也做不下去了,况且他的父母也极其看不上我,
我可不是那种会舔着脸巴结人的。完了,这下骑虎难下了。犹豫片刻,我还是接了,
但是南星并没有提起我上午做出承诺的事情,只是简单关心了浮生的身体,草草几句,
我便以照顾浮生为由挂断了。再看浮生,她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俯下身子,
手肘支撑在大腿上,右手的食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漫不经心地轻轻敲点着,抬眸凝视着我,
我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这动作,分明像极了一个男人!哪里有半点女人的样子!“浮生!
你要吓死你爹啊!”我冲她投去一个愠怒的眼神,当然这眼神是装出来的。
但是她表情依然毫无变化,我才注意到,他仿佛在盯着我的手机。这时候我才想到,
浮生的手机还在家里,在这个人人都离不开手机的时代,我差点忘了,浮生也是需要手机的。
饭菜上齐,我解下围裙,翻箱倒柜地找出来那个手机,两年的时间过去,
手机已经有些过时了,表面蒙了一层灰尘,我轻轻的将灰尘拭去,给手机充上电,
随后又喊浮生过来吃饭。待浮生落座时候,那手机已经到了她手上,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电还没充完,你着啥急啊!”面对眼前这个聒噪的女人,
白泽并不想过多的理会我,现在他只想把眼前这个黑黑的小方盒子研究明白,
他轻轻闭上双眼,手机的信息迅速传送到他的脑海,随即猛然一睁眼,信息收录完毕,
他对这个小盒子的用法已然了如指掌。他循着身体主人的记忆,将手机解锁,
一打开便看到手机的壁纸,那是两个女孩相拥的照片,两个女孩看上去十几岁的样子,
笑容在阳光下光彩夺目。我看着那壁纸,轻叹一声:“唉,浮生,你以前这么爱笑,
跟现在太不一样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说话间,我已经趴在她的肩头,
从她的身后搂着她的脖子,想要从她的身上汲取一些温暖,以确认她还是以前的浮生,
但我明显感觉到她的身躯一震,这个轻微的动作让我觉得她无比的陌生。她微微蹙着眉,
淡淡地开口:“坐回去,吃饭。”一晃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平日里白泽自己一个人在家时,
定神修炼,已经将元神的灵力恢复到了六成,法力也渐渐恢复了一些。这日早晨,
闹钟将我从睡梦中吵醒,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从上铺爬下来,却见浮生坐在床上,
又是那个奇怪的像极了男人的姿势,只是这次他的眼眸却是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裆部,
眉头紧皱,仔细看去,额头竟然渗出来一些细密的汗珠。我顺着她的目光一并看去,
只见她的裆部殷红一片,甚至还沾染在了床上,我大喊一声:“啊——浮生,你来大姨妈了!
”闻言,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似乎对这种情况有很深的不解:“大……姨妈?
”她硬生生的挤出来三个字。“对呀对呀,赶紧把衣服换掉。
”我随手翻出来一身睡衣递给他,又帮她找来了卫生棉,只是她将卫生棉拿在手上,
却不知如何是好一般,疑惑又凝重。我突然僵滞在原地,一瞬间只感觉如同五雷轰顶。
这一个月以来,浮生对我一直是冰冷的态度,白日里我上班与她见不到,
待晚上回来我便做饭与她一起吃饭,虽然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但她极少对我讲话,
甚至有时候我与她讲话,她也并不理会我,渐渐的我也不愿意去热脸贴她的冷***。
我以为她还在因为那场车祸而怪我,想着她不愿意理我也是人之常情吧,
毕竟是因为我她才白白流逝了两年的光阴。而直到今日,我才在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她并没有失忆,而即便是失忆,也不可能连自己的月事都不知是何物,
连怎么用卫生棉都不知道,再结合出院那天的发生的事情,这种种迹象都在指向一个答案。
这个问题在我的心里埋藏了一整天,直到夜晚我才问出口。夜里,
我听着下铺传来的安静的呼吸,想了想还是问出了那句话:“浮生,去哪里了?
”我已经笃定她不是我的浮生。“她死了。”下铺传来冰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