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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雨夜叩门民国二十三年的秋雨缠着***烟味,在法租界的青砖上敲出凄惶的调子。

林棠抱着教案疾走,旗袍开衩处溅起的泥点子,像谁往雪青缎面上甩了串墨梅。

"叮——"怀表链子缠住伞骨时,巷尾突然亮起盏青琉璃灯。

光影在雨幕里晕成团暖黄的雾,雾中浮着块乌木匾额,瘦金体的"忘川阁"三字裂着细纹,像老瓷开片。

"要避雨就进来。

"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冬月井底的玉。

林棠推门的刹那,铜铃在她头顶晃了三声,一声比一声急,声声都钉进心跳的间隙里。

暖阁暗香浮动。

沈昭明背身立在博古架前,月白杭绸长衫下摆沾着星点朱砂。

他手中缠枝瓶釉面正漾起涟漪,食指按着瓶颈裂痕,血珠渗进去便化作青花藤蔓,在苍白的皮肤下游走。

"先生的手..."林棠话音卡在喉间——忽然看见账簿被风掀开的那页,赫然写着"癸酉年九月初七,收七苦之器嗔"。

铜铃骤响。

沈昭明旋身将她扯到身后,广袖带翻茶盏。

褐色的普洱泼在青砖上,竟蜿蜒成个"逃"字。

林棠的怀表坠地炸裂,表盘下鎏金齿轮咬住她裙摆,扯着她往缠枝瓶的裂痕里跌。

第一篇:缠枝瓶·嗔宣统三年的雪下得绵密。

林棠跌坐在胭脂巷的绣楼里,腕上不知何时多了对绞丝银镯。

铜镜映出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柳叶眉间点着颗红豆朱砂,分明是大家闺秀,袖口却露着半截青紫。

"晚衣姑娘,沈副官来验货了。

"婆子嗓音甜得发腻。

林棠隔着纱屏望出去,穿戎装的青年正在赏玩缠枝瓶,侧脸与沈昭明叠成重影。

他腰间佩枪的象牙柄上,刻着朵将开未开的缠枝莲。

"且慢!

"林棠掀帘而出,抓起剪子抵住咽喉,"你们这是买卖人口!

"话音未落,枪声炸响。

沈昭明的手在硝烟里发抖,子弹擦着她耳畔钉入屏风,惊落满架胭脂盒。

"醒醒!

"现实中的沈昭明掐着她人中,掌心朱砂痣烙铁般滚烫。

林棠发觉自己躺在忘川阁的湘妃榻上,缠枝瓶的裂痕正汩汩渗血,染红他半边白衣。

"嗔器收成了。

"他拭去唇角血渍,白发又黑了几缕,"林小姐的怀表..."话头被踹门声劈断。

三个东洋兵持枪闯入,领头的刀疤脸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