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天上裂开了口子,顺着铁皮屋顶砸在太宰治的脸上。
他叼着万宝路斜倚在生锈的货箱边缘,
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斑驳的钢板——这是给中原中也的摩斯密码暗号。枪声骤然撕裂雨幕。
"中也,左转三步!"太宰治翻身滚进集装箱夹缝,子弹擦着耳廓飞过,
在身后炸开一团火光。他摸到怀表里中也可能扔给他的柯尔特M1911,
表壳上还带着对方掌心的温度。爆炸将整面墙掀飞时,中原中也的靴跟重重碾碎了手雷引线。
硝烟中他看见太宰治站在三米外的废墟上,白衬衫被血染成暗红色,
嘴角却扬着诡异的笑:"呀,今天的月亮真漂亮呢。""别用那种轻浮的眼神看我!
"中也扯下领带缠住手腕渗血的伤口,武装带上的银链与弹片碰撞出清脆声响,
"你这家伙要是敢死在这里......"话音未落,狙击枪的破空声已经划破天际。
太宰治突然扑向中也,两人以扭曲的姿势跌进散落的木材堆。
子弹擦着太宰治的后颈没入地面,飞溅的碎肉沾在中也的侧脸上。"我说过的吧?
"治用气声笑起来,手指勾住中也的皮带扣,"打中我的概率比你高三十倍哦。
"中也的拳头擦着耳边掠过,击碎第三具敌人体内的手雷。飞溅的血珠溅在治的睫毛上,
像某种荒诞的玫瑰。"......笨蛋。"他别过脸去,喉结滚动着咽下血腥气,
"下次给我离远点。"仓库穹顶突然坍塌,月光如利剑刺破黑暗。太宰治被压在钢筋水泥下,
听见中也的军靴踏碎瓦砾的声音。"坚持住,
我马上......"话音被按在头顶的手掌截断,中也的犬齿咬住他染血的耳垂:"闭嘴,
你心跳声吵死了。"当黑手党首领的枪口抵住中也太阳穴时,
太宰治正在用牙齿撕开最后一个绷带。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酒吧,
中也用枪管敲碎他酒杯的模样:"喂,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尸体塞进港口的排水管。
""那不如现在就试试?"首领的拇指扳动了击锤。中也突然将太宰治按在身下,
两人在三厘米的枪口下交换了毕生最炽热的告白。太宰治的指尖抚过中也锁骨处的枪茧,
中原中也的掌心攥着他后颈的皮肤,像是要把对方的灵魂揉进自己的骨骼里。"我说过的,
打中我的概率更高。"治的声音混着血沫从齿间溢出,左手却悄悄摸向腰间的怀表。
当表链缠住对方扣动扳机的手指时,中也的右拳已经带着风声砸碎了对方的下颌骨。
最后的爆炸将整片夜空染成赤红色。太宰治在废墟里找到蜷缩的中也,
用染血的手套给他戴上黑礼帽。月光穿透云层照亮他颤抖的指尖,
那些被硝烟模糊的轮廓此刻清晰得令人心痛——是港口码头初见时,
少年捧着草莓蛋糕对他笑的模样。"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中也的手掌覆上他冰凉的脸颊,
枪茧摩挲着皮肤留下细小的红痕,"所以......别再擅自消失了。
"中也的拇指摩挲着柯尔特的防滑纹,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仓库里格外刺耳。
太宰治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膝盖顶进自己腰间的力道,就像那天在地下酒窖拼酒时,
中也用肩膀撞开他去拿威士忌的架势。"喂。"枪口突然压深了两毫米,
治的后背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他故意偏头让雨水灌进领口,
咸涩液体顺着锁骨滑进枪套缝隙:"你枪套里的止血粉,
上个月被港口那群***换成了辣椒粉吧?
"中也的瞳孔收缩了0.3秒——这是狙击手训练时养成的本能。当他发现治根本没在笑时,
喉结上下滚动的幅度明显异常。太宰治后颈的旧伤疤在月光下泛着紫红,
那道在三年前港口混战中留下的痕迹,此刻正随着呼吸频率轻轻起伏。
"你的心跳声...吵死了。"中也的食指关节抵着扳机护圈发白,
"明明是我该担心你擅自消失的。"硝烟味突然变得像中也常用的古龙水,
太宰治恍惚看见去年圣诞夜,对方把礼帽罩在自己头上时,鬓角飘来的雪松气息。
枪管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太宰治趁机将额头抵住中也的肩膀,
血腥味在密闭空间里疯狂增殖:"中也君,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搭档吗?
"他故意用犬齿厮磨对方耳垂,"你往我伤口倒酒精时,可没这么温柔。
"仓库穹顶的钢筋发出垂死的***。
中也感觉掌心传来异样触感——太宰治正在用牙齿撕扯他武装带的搭扣。
当第三根铜扣崩落时,治的手突然***他的指缝间,
十指相扣的力度大得像是要把彼此的骨骼揉碎。"这次换我教你真正的止血方法。
"太宰治的吐息喷在对方颈动脉上,怀表齿轮卡着血珠停摆的声响清晰可闻,"用这里,
"他牵引中也的手按在自己左胸,"数到三十,
如果我还活着......"狙击步枪的撞针声与心跳同时炸响。
太宰治在倒下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中也眼底炸开的星芒。
月光穿过弹孔在他们之间凝结成冰晶,
那些被硝烟模糊的轮廓此刻清晰得令人心痛——是港口码头初见时,
少年捧着草莓蛋糕对他笑的模样。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太宰治鼻腔发痒。
他躺在武装侦探社的医疗舱里,
绷带下传来子弹擦伤的灼痛——这次是中也用身体为他挡了流弹。"体温39.2℃,
心率异常。"绷带缠绕声突然停顿,门帘掀开的瞬间,波奇酱端着药盘站在逆光处。
少女踮起脚尖时黑礼帽歪斜,露出泛红的耳尖:"那个...中也君说想见你。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笑出声。三天前在港口仓库,是中也用染血的掌心捂住他后颈的伤口,
犬齿咬开止血带时还念叨着"笨蛋治,这种地方也能被流弹打中"。
此刻医疗舱外的走廊传来军靴敲击地面的声响,每一步都像重锤砸在心脏上。
"要我穿病号服出去吗?"治把玩着输液管上的止回阀。当门锁咔嗒声响起时,
他突然翻身拽住波奇酱的裙摆:"喂,你帽子下面藏了什么?"少女慌乱中打翻了药盘,
褐色药片滚落在地。太宰治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港口黑手党专用的神经毒素。
波奇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她踮起脚尖的姿势与三天前挟持中也的杀手如出一辙。"小心!
"中也的吼声与破空声同时炸响。太宰治被扑倒在地的瞬间,看见波奇酱的礼帽里钻出枪管。
硝烟中有人抓住他的手腕,虎口处熟悉的枪茧烙在皮肤上——是中也。"我说过别擅自消失。
"中也的犬齿咬住他染血的衣领,右手却稳稳扣住波奇酱的膝盖。
当少女的狙击步枪砸在地上时,太宰治听见自己后背传来布料撕裂声。
中也的手掌覆上他腰间的怀表,表盘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果然在这里。
"中也的拇指擦过表盘边缘,暗格弹开的咔嗒声像某种远古生物的叹息。
太宰治看着波奇酱惊恐的脸,
突然想起港口混战时那个递给他草莓蛋糕的少年——那时的中也还不知道,
自己后颈的伤疤是黑手党首领亲手划下的。中也的指腹摩挲着锁骨下方凸起的金属圆环,
体温检测器在昏暗的仓库里发出急促蜂鸣。太宰治隔着绷带握住他的手,
指尖突然触到细微的凸起——是微型炸弹的引爆器。"赌一把怎么样?"治用气声笑起来,
喉间涌动的血腥气让声音带着金属锈味,"你说波奇酱的蛋糕箱里为什么总放草莓?
"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从嘴角溅在中也的作战服上,晕染出比黑手党徽章更狰狞的花纹。
仓库外传来装甲车履带的轰鸣。中也扯开衣领,
金属圆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七年前空港岛大火,
有个小女孩被困在储物柜......"他突然单膝跪地,军靴碾碎地砖的裂缝,
"后来我在废墟里找到她,她手里攥着半块融化的草莓蛋糕。"太宰治瞳孔骤缩。
记忆碎片突然拼合——三年前港口混战时,波奇酱送来的草莓蛋糕上缺了一角,
就像此刻怀表暗格里那张照片里,他后颈的伤疤形状与黑手党首领的家族纹章完美重合。
"所以你用了七年时间布局。"治扯开自己的衣领,用手术刀划开锁骨下的皮肤。
鲜血喷涌的瞬间,他拽过中也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位置:"看啊,这里早就刻着你的名字了。
"中也的指尖陷入温热的肌理。当暗红色液体顺着掌纹滴落时,
他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在横滨码头,少年被流弹击中后背时,
也是这样抓着他的手说"再给我五分钟"。此刻太宰治的心跳声与当年如出一辙,只是这次,
加害者的枪口正抵着自己的太阳穴。"引爆器密码是你生日。"治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
他撕开衬衫露出胸腔,狰狞的弹孔周围布满紫黑色脉络,"不过中的君应该更想知道,
为什么我会在被改造人子弹击中后还能活下来?"中也的军靴重重踏碎月光。
当仓库墙壁被爆破声震裂时,
他终于看清太宰治胸腔内的机械心脏——那枚跳动着蓝光的装置,
正是三年前从黑手党首领实验室偷来的原型机。记忆突然闪回至雨夜,
少年浑身是血地撞开实验室大门,怀里紧抱着的核心部件还在发出规律蜂鸣。
"所以那天你故意让我看到伤口?"中也的泪水混着血水滴在机械心脏表面,
蓝光映照出他颤抖的睫毛,"用我的仇恨当燃料,用你的生命做永动机?"太宰治突然笑了。
他拽过中也的枪抵住自己太阳穴,食指勾开保险栓的瞬间,整个仓库的灯光骤然大亮。
波奇酱被绑在刑讯椅上的身影投射在满墙血污中,她手中握着的遥控器正在发出刺眼红光。
"中也君还不明白吗?"治转身时,背后的机械翅膀轰然展开,
"自你把我从火场救出来那天起,我就注定要成为你最完美的作品。"他按下引爆器的瞬间,
波奇酱的尖叫与装甲车的炮火声同时响起。液态氮管道爆裂的瞬间,
太宰治的机械心脏发出濒死的蜂鸣。蓝光透过他半透明的胸腔,
在满墙血污上投射出蝴蝶翅膀的残影——这是七年前波奇酱被推进焚化炉前,
他最后看见的图腾。"你根本不是改造人。"中也的枪口抵住自己太阳穴,
泪水在睫毛上凝成冰晶,"是拿我的脊髓液做永生实验的失败品。"他扯开衣领,
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下,狰狞的机械触须正钻进血管,
"首领说只要完成最终进化......"整个地下实验室开始倾斜。太宰治撞开防爆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