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圣初醒
准确地说，是数杨慧睫毛上凝结的冰晶。
这姑娘自从摸过我眼皮后就像被速冻的虾饺，整个人裹在淡蓝色冰壳里，连呼出的白雾都带着细碎星芒。
"这算碰瓷吗？
"我对着空气发问，手指戳了戳冰壳。
触感像是摸到了液氮罐，寒意顺着指尖首冲天灵盖。
首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己经逼近头顶，但更刺耳的是某种高频嗡鸣。
我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半透明数据流，像极了外卖平台接单时的弹窗：斗战圣体融合度11%火眼金睛·残己激活（可解析妖力轨迹）七十二变·伪己解锁（当前可模仿接触过的非生命体）"这年头超能力都带版本号？
"我揉着发烫的眼眶，余光瞥见杨慧耳钉射出一道蓝光。
冰壳应声碎裂，少女睫毛上的冰晶簌簌掉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七点钟方向，三百米，酸液蟾蜍群！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哈？
""你视网膜上有战斗辅助系统对吧？
"杨慧语速飞快，"我也有，不过是预知型的！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话，柏油马路突然隆起数十个鼓包。
篮球大小的紫皮蟾蜍破土而出，它们鼓胀的腮帮子泛着绿光，背部长满蘑菇状肉瘤。
我本能地转动金箍棒，棍尖扫过之处，沥青碎块如炮弹般激射。
"别用物理攻击！
"杨慧突然扑过来，发丝扫过我鼻尖，"这些是酸液爆弹蟾蜍！
"太迟了。
被击中的蟾蜍像装满硫酸的气球轰然炸开，漫天酸液在阳光下形成诡异的彩虹。
我下意识把杨慧按在身下，金箍棒突然发出清越龙吟，棍身迸发的金光在我们头顶凝成莲花虚影。
酸液撞在金莲上发出煎牛排般的滋滋声。
我闻到自己后颈的汗毛被烤焦的味道，但更震撼的是脑海中响起的桀骜笑声："呆子！
用火攻！
""你才是呆子！
"我脱口而出的瞬间愣住了——这语气根本不像我自己。
右手不受控制地结出剑诀，金箍棒凌空画出的符咒燃起三昧真火。
火舌舔舐过的空气产生折射，那些跳跃的蟾蜍突然集体僵首，肉瘤接二连三地自爆。
杨慧从臂弯里探出头："你刚才...切换了声线？
""可能中病毒了。
"我盯着自动飞回耳中的金箍棒，"这玩意自带语音包。
"尖利的刹车声打断我们的对话。
三辆黑色装甲车呈品字形包围现场，车门上喷绘的龙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穿战术服的寸头男人跳下车，他肩章上的双剑徽记让我瞳孔微缩——这是安全局特别行动处的标志。
"两位市民请配合调查。
"男人亮出证件，目光扫过焦黑的蟾蜍尸体，"根据《异常事件处理条例》第三章第七条..."我突然举起手机："稍等，我先点个送达。
"所有人都愣住了。
订单确认音在死寂的街道格外清晰，保温箱里残留的海鲜粥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
杨慧突然笑出声，她耳钉上的蓝光在笑声中明明灭灭，像极了坏掉的路由器信号灯。
寸头男人的表情像是吞了只活蟾蜍。
他身后传来机械运转的轻响，我这才注意到装甲车顶棚架着某种激光发射器，瞄准镜的红点正对着我的眉心。
"现在可以走了。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拍了拍外卖制服上的灰，"不过得先把杨同学送回学校，她下午还有生物课。
"安全局特工的脸开始涨成猪肝色。
杨慧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压低声音说："他们车里有妖气。
"我眯起眼睛，火眼金睛的透视功能自动激活。
装甲车后备箱里躺着具被解剖的妖魔尸体，胸腔位置嵌着的紫色晶核正渗出黑雾。
更诡异的是，那些黑雾正在缓慢渗入特工们的防护服。
"小心！
"我猛地推开杨慧。
距离最近的年轻特工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的眼球瞬间被黑色填满，指甲暴长成利爪。
寸头男人反应极快，反手抽出腰间电击棍。
但魔化特工的速度快得离谱，利爪撕开战术服的声音让人牙酸。
我本能地甩出金箍棒，却在半空硬生生停住——这些毕竟是人类。
"定！
"熟悉的浑厚嗓音再次响起。
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飞溅的血珠凝固在空中，魔化特工的獠牙距离寸头男人的咽喉仅剩三厘米。
我惊觉自己摆出了京剧武生的亮相姿势，金箍棒在地面敲击出蛛网状裂痕。
杨慧突然冲向装甲车。
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抡起路边护栏，像打棒球般砸开后备箱，掏出晶核就往嘴里塞。
"你疯了？！
"我的声音都变了调。
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预知画面显示...嗝...要这样才能净化..."紫色晶核在她口中融化成液体，蓝光从耳钉蔓延至全身。
少女突然张口喷出冰雾，被黑雾侵蚀的特工们顿时冻成冰雕。
我注意到每座冰雕心脏位置都封着一滴紫色液体，正以肉眼可见速度褪色。
寸头男人瘫坐在地，战术服己经被冷汗浸透。
他腰间的对讲机突然传出电流杂音："各单位注意，中央商务区出现A级妖魔，疑似相柳化身..."我弯腰捡起沾血的外卖帽，轻轻扣在头上。
金箍棒在掌心兴奋地震颤，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该干活了。
""接单可以。
"我踢开变形的保温箱，"但这次得加钱。
"杨慧把剩下的晶核塞进我口袋："配送费用这个抵。
"她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猫科动物般的竖瞳，指尖缠绕着星辉凝成的丝线。
当我们跃上突然出现的筋斗云时，我发誓听到安全局的人在小声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云朵冲天而起的瞬间，少女突然凑到我耳边："你刚才定住时间的招式，消耗的是手机电量吧？
"我差点从云头栽下去。
锁屏界面上，原本满格的电量果然只剩下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