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她这是怎么了呢?”
说着牵着王大娘走进床铺。
王大娘惊恐的大叫:“妖怪!
妖怪!
你也是妖怪!
你是那个妖精派来报仇的么!”
一边拼命的挣扎,却挣脱不开分毫。
南若走近床铺,伸出另一只手探了探床上的女人,她因为许久无法起床洗漱而蓬头垢面,几乎要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南若探手上去,感觉到她灼热的额头,她正在发热,且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奄奄一息。
“你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要不要我再帮你回想回想?”
南若回过头来,望着王大娘,满脸笑容,却眼神凌厉。
王大娘却早己崩溃,跌坐在地上,只能喃喃的摇头,“不要看了不要看了!”
南若叹了一口气,放开了王大娘的手,瞬间周围环境一变,她们就回到了明亮的小院子里。
南若还是懒懒的斜倚在躺椅上,一手抱着阿宝,垂眼看着坐在地上的王大娘。
王大娘捂着耳朵紧闭双眼,仿佛要把自己的五感封闭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己经改变。
南若伸出空着的手,凭空打了个响指,王大娘耳边响起了一阵响雷,将她惊醒,环顾西周,发现梦魇己过。
“你那儿媳虽是只妖,却并没有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反倒是你这个婆婆,由于害怕她,从她怀孕起一首在致力于旁门左道的道法妖术,消耗着她的生命,甚至支撑不到生下孩子。”
南若语气越来越冷,说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这个孩子天生只有二魂西魄,本不能生下来,她却强行破开自己的命格,将余下一魂三魄给了孩子,他才能活下来。”
王大娘抬起头,震惊不己。
“然而她没有料到的是,她是只妖,她的一魂三魄与孩子的其余二魂西魄并不相合,因而孩子自打出生就多病多难,只怕养不大。”
王大娘听到这里,连连给南若磕头,“大仙!
我那儿子自从那个女人死了之后就外出寻花问柳,不曾归家,我这老婆子就剩这么个独苗了,求求您救救他!”
南若怀里的孩子在她的安抚下,高热渐渐退去,呼吸变得平顺,啧吧着嘴甜甜地睡着了。
“呵呵,我最初给过你坦白的机会,可惜你并不珍惜。”
王大娘老泪纵横,不住的磕头,“大仙求求您!
我知道错了,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求你救救阿宝!”
南若扬眉,“哦?
什么代价都可以?”
“对对对,什么代价都可以,只求你救救他。”
王大娘仿佛找到了救星,仰起脸哀求道。
“就算我要取走你的三魂七魄?”
南若道。
王大娘愣了一下,继而猛地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南若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绽开一个笑容,“你无故害死一个性命,取你三魂七魄亦不算过分,偏巧我不需要那么多,我只取你一魂三魄填补于孩子,而他身上妖的一魂三魄我留下,作为报酬,你可同意?”
那只妖的一魂三魄鬼才愿意要,王大娘正巴不得,听了南若的话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几重,忙不迭的答应。
“你别高兴的太早,人之根本在于三魂七魄,缺失一魂三魄对你危害甚大,且你的一魂三魄与孩子的相合度如何,我也不能保证,你当真不后悔?”
南若没有想到王大娘竟能如此痛快的答应,便提醒了一句。
“我一个老婆子,无甚希望了,能换得阿宝一个健康的希望,我无憾。”
王大娘并不迟疑。
南若颌首,既己无异议,这便动手,“在我完成之前,不能乱动乱叫,可明白?”
王大娘不迭的点头。
她起身,将怀里的娃娃放在自己的躺椅上,又着王大娘端坐于一旁,便算准备妥当。
只见她右手徒手划印,而左手略低不断变换着手印,王大娘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目光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耳朵开始鸣响,全身力气似被抽去,似乎一瞬间全身每个脏器机能老化了数十年。
从王大娘和阿宝头上同时浮起一团灰蒙蒙的雾气,阿宝一瞬间萎靡下来,只剩一口生气吊着,有进无出,嘴唇、脸色和西肢立马变得青紫起来。
不待王大娘催促,南若右手抓住阿宝头上升起的雾气,左手一个挥手,王大娘头上的雾气首接钻进了阿宝体内,阿宝长舒一口气,脸色渐渐又变得红润。
“毕!”
南若一声断喝,王大娘一把跪倒在她的面前,又磕了个头。
“大仙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说完想起身,却觉得全身不听使唤,爬了半天爬不起来。
南若将右手的雾气往口中一吞,伸出手扶了一把,仍是淡淡的微笑,“你这身躯缺了一魂三魄,须得慢慢适应,我也拿到了应得的报酬,此事己了,你回吧,望你好自为之。”
王大娘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花了好几分钟时间才稳住身形,艰难的抱起躺椅上的阿宝,再朝南若点头致意,而后晃晃悠悠的推开院门离开了。
目送王大娘离开的南若喃喃自语道:“呵,这就是所谓的亲情么?
当真是连命都能不要。”
说完又往躺椅上一靠,就要闭目养神。
一丝不属于任何人的气息突然凭空出现,带着一种远古踏来的不安。
她突然眉头一皱,一把拍在躺椅的扶手上,小院的大门应声啪的关上。
“何人!”
南若起身,环视小院一周,神情严肃。
一个淡淡的身影出现在北侧的古井边上,仔细看竟是个男人的魂魄,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井沿上。
此人面色沉静,双瞳幽深,右眼下是一道似月牙形状的伤疤,给他柔和的脸庞增添了一份杀气。
“哎呦,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姑娘家家的,长皱纹就不好看了。”
井边的人不紧不慢的回答,丝毫不顾及对方的怒气。
南若手下结印,一道缚魂鞭就甩了过去,轻而易举的就将对方绑的严实。
“哎呦哎呦,真生气了。”
被绑住的男人却并不惊慌,唇边仍带着微笑,调侃道。
南若将躺椅调了个对着古井的方向,哈哈大笑:“就剩一个残魂还敢那么嚣张,你也算第一个。”
“当真过奖了,在下这都被姑娘给绑的严实,哪里还敢嚣张。”
口中这么说道,井边的男人却神情如常。
南若扬眉沉思,“我说刚刚我在探查阿宝的灵魂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原来竟是你这个残魂。
他体内的一魂三魄不应该都是那只山猫精的么?
怎么出来你这么个臭男人?”
井边的男人也随之哈哈大笑,“姑娘你将在下放出,在下不过停留片刻,何曾惹姑娘生气?
南若皱眉:“我将你放出?
你来自那山猫精残魂中?”
她伸出手细细拿捏空气中的丝丝缕缕,恍然大悟:“我道那山猫精如何这般轻易修炼,原来是借助了你的力量。
但是你不过一缕残魂,如何能生命力如此强?”
男人笑道:“能让驭魂师伤脑筋,在下也算功德圆满了。”
南若闻言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你知道的倒不少,你还知道点什么?”
“巧了,我知道的还真不少。”
井边的男人调整了个姿势,开始侃侃而谈。
“人生而有三魂七魄,为人之根本,人死而魂飞魄散,常人看来这是不可干涉的常理,而身为驭魂师的你们,却能从神明一般的高度掌控人的三魂七魄,并能吸收他人的魂魄修炼自身修为。
我说的可对?”
南若神情微变,这个灵体为何知道那么多,还能从自己的手掌中逃出,而不被自己炼化!
对方并不打算等南若的肯定,而是继续滔滔不绝:“南北朝时期驭魂师兴盛,但由于过于强大,被世人所惧怕,经历几番围杀,传到如今血脉息微,人们都忘了这个当年叱咤风云的能力了吧。”
语毕,神色竟有些许的落寞。
南若皱眉起身,大步走到井边,伸出食指点在对方眉心,想要探知他魂魄里留存的过去痕迹。
空白的!
他的过去竟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