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亲离世,成长
柴米蜷缩在草席上,听着隔壁传来的痰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数着房梁上滴落的水珠,第十九滴落下时,父亲的咳嗽声突然停了。
"爹?
"柴米霍然起身,膝盖撞翻了竹凳。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在父亲凹陷的眼窝上。
老人的右手还保持着抚摸他头顶的姿势,掌心的老茧刮过他的脸颊,像秋日的枯叶般干燥。
母亲没有哭,只是默默地给父亲换上了那件压在箱底的蓝布衫。
柴米注意到父亲的脚趾从磨破的布鞋里露出来,那是去年冬天他背着母亲去镇上换来的。
"埋在后山老槐树下吧。
"母亲用草绳捆住父亲的手腕,"他生前说过,那里能看见日出。
"埋葬父亲的过程漫长而沉默。
柴米握着磨得发亮的铁锹,每铲下去都能听见冻土碎裂的声音。
母亲蹲在旁边,用枯枝在雪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那是给父亲引路的往生咒。
"米儿,"母亲突然开口,"把你爹的猎刀带上。
"柴米回头,看见母亲递来的缺口猎刀。
刀刃上还留着斩杀雪狐时的冰痕,刀柄缠着的布条浸透了父亲的汗渍。
"我不要!
"柴米猛地转身,铁锹重重***雪地,"都是这把刀!
要是我没去打猎,爹就不会...""啪!
"母亲的耳光用力的抽在他脸上。
柴米捂着发烫的脸颊,看见母亲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
"你爹用这把刀护了我们二十年。
"母亲将猎刀塞进他怀里,"别让他失望。
"当天夜里,柴米在破庙里开始了他的修炼。
他赤着上身站在月光下,将猎刀举过头顶。
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父亲临终时的咳嗽声,每一道伤口都刻着妹妹被掳走时的哭喊声。
"一!
"刀身与青石板碰撞,迸出火星。
柴米感觉虎口裂开,鲜血顺着刀柄流进袖口。
"二!
"刀刃卡在岩缝里,他用脚蹬着石头去拔,听见肋骨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三!
"当第一百次挥刀时,猎刀的缺口处突然亮起微光。
柴米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刀面上扭曲变形,仿佛有冰蓝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蔓延。
三个月后,当柴米再次站在鹰嘴崖时,山风卷着雪粒子往领口钻,他裹紧父亲留下的皮甲,腰间的猎刀己经换了三次刃口。
雪地上突然传来细微的爆裂声,柴米立刻贴着岩壁蹲下,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收缩成细线。
二十步外的雪地上,一头体长丈许的赤斑野猪正用獠牙翻拱冻土,暗红色的鬃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吼——"低沉的嘶吼从右侧山坳传来,惊起几只寒鸦。
柴米贴着岩壁缓缓蹲下,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收缩成细线。
二十步外的雪地上,一头体长丈许的赤斑野猪正用獠牙翻拱冻土,暗红色的鬃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快进化成妖兽了吗..."柴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能清晰看见野猪腹部鼓起的瘤子——那里是内丹的位置。
父亲临终前说过:"遇到皮糙肉厚的畜生,要么刺眼睛,要么掏内丹。
"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柴米的思绪突然飘回三个月前。
那时他跪在父亲坟前,指甲缝里渗着血,却哭不出一滴眼泪。
从那天起,他每天挥刀三千次,刀刃在青石上崩出九个缺口,终于在第七十九天,他劈开了青石。
野猪突然扬起头,湿黏的鼻尖在空中抽动。
柴米屏住呼吸,将气息压到最低。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血腥气早己渗透棉袄,那是昨日猎杀雪兔时留下的。
"来得正好。
"柴米轻声呢喃,右手缓缓抽出猎刀。
刀刃与刀鞘摩擦的声音像冰棱断裂,惊得野猪猛地转身。
"嗷!
"野猪发出愤怒的嚎叫,前蹄刨起积雪,两颗獠牙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柴米注意到它左眼下方有一道陈旧的伤疤,是个破绽!
"杀!
"柴米暴喝一声,踩着岩壁借力跃起。
猎刀划出半轮残月,目标首指野猪的左眼。
野猪却突然低头,獠牙带着劲风擦过他的衣角。
柴米在空中强行扭身,刀刃在野猪背上划出火星,却只留下一道浅白的痕迹。
"皮比城墙还厚!
"柴米暗骂,借着反震之力后跃。
他能感觉到右臂传来的剧痛——这把缺口的猎刀终究不是什么灵兵利器。
野猪转过身,鼻孔喷出白气。
柴米注意到它腹部的鬃毛稍显稀疏,那里是唯一的弱点。
他摸出腰间的铁蒺藜,故意露出破绽。
"来啊!
"野猪果然中计,后腿蹬起积雪扑来。
柴米侧身避开,铁蒺藜精准地刺进它的右前蹄。
腥臭的黑血喷在雪地上,野猪发出凄厉的哀嚎。
"好机会!
"柴米抓住时机,猎刀首奔野猪咽喉。
却见野猪突然甩头,獠牙在他胸前划出三道血痕。
剧痛让柴米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
"焯,这畜生!
"柴米抹去嘴角的血迹,感觉肋骨断了两根。
他强撑着爬起来,发现野猪的伤口正在己缓慢的速度愈合。
"MD,再生能力!
"柴米瞳孔骤缩。
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妖兽若长期食用灵草,会获得特殊能力。
野猪再次冲来,这次柴米没有硬接。
他踩着岩壁借力跃起,在半空中将猎刀***野猪的左眼。
温热的鲜血喷在脸上,他甚至能听见刀刃切断视神经的脆响。
"嗷呜——"野猪疯狂甩头,将柴米甩飞十余丈。
柴米在雪地上滚了几圈,感觉右臂脱臼。
他强忍着剧痛爬起来,看见野猪正用完好的右眼死死盯着自己,獠牙上滴着涎水。
"拼了!
"柴米咬破舌尖,精血喷在猎刀上。
他能感觉到识海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那是吸收成功的灵纹。
猎刀突然发出嗡鸣,缺口处爆发出冰蓝色的光芒。
柴米只觉一股寒流从掌心涌入,整条右臂瞬间被冰晶覆盖。
他本能地将刀刺向野猪的心脏,刀刃轻易穿透了厚实的皮肤。
"咔嚓!
"冰蓝色的灵力在野猪体内炸开,将它的心脏冻成冰雕。
野猪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惊起一片雪花。
柴米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结冰的右臂,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这股冰属性灵气,莫非自己觉醒了不得了的灵技?
看来有时间得去城里测测了。
当柴米扛着野猪回到村口时,夕阳正将雪地染成血色。
母亲站在破屋前,鬓角的白发在寒风中颤抖。
她看见儿子浑身是血,却露出了三个月来第一个笑容。
"回来就好。
"母亲接过野猪,"灶膛里煨着山鸡汤。
"柴米望着母亲佝偻的背影,突然发现她的腰比父亲去世时更弯了。
他摸了摸怀中的野猪内丹,突然下定了决心——明天就去镇上,用内丹换灵石,然后学门手艺做到衣食无忧。
"娘,"柴米轻声说,"我要变强。
"母亲停下脚步,背对着他沉默了片刻:"去吧。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这是你爹当年猎熊时穿的皮甲,带着路上用。
"月光爬上屋檐时,柴米悄悄离开了家。
他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最后看了一眼那座漏雨的破屋。
他知道,从明天起,他将踏上一条充满血与火的道路,但为了母亲,为了不再经历失去的痛苦,他必须前行。
"等着我。
"柴米对着星空低语,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的脚印很快被风雪掩埋,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