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将罚单折成纸飞机载音乐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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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寒冬腊月,大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在这死寂的雪夜里,国道上一辆破旧的卡车缓缓蠕动,发动机吃力地轰鸣着,打破了夜的宁静。

驾驶座上,李国栋紧握着方向盘,他的手粗糙干裂,一道道口子仿佛是岁月刻下的沟壑。

身旁保温杯不知啥时候滚到了刹车踏板下,这保温杯泡着枸杞。

杯壁上有女儿用修正液画的歪扭钢琴键,如今被茶水渍染得暗黄,就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满是沧桑。

“又他妈被撬了!”

李国栋看着空空如也的油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己经是第12次了,前几次他都忍了,可这次,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他抄起一根铁棍,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服务区后巷。

月光下,三个黑影蹲在那儿,烟头忽明忽暗,映出他们手里寒光闪闪的改锥。

李国栋举起铁棍,正要冲上去,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女儿上周弹《月光奏鸣曲》时翘起的小指。

那画面像一道光,瞬间熄灭了他的怒火。

他手一松,铁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掏出钱包,苦笑着说:“兄弟,拿去买点酒暖暖身子。”

话刚说完,一道寒光闪过,他手背一疼,血滴在雪地上,他望着血,无奈地笑了笑。

这事儿,真够荒诞的,贼比被偷的人有理。

驾驶座底下又压了七张超载罚单,最新的那张罚款金额够买一台二手电子琴。

这些年,李国栋在生死线上走了无数回。

去年在贵州盘山道,刹车突然失灵,卡车像发了疯的野兽首往悬崖冲。

他疯狂按喇叭,在绝望中,耳边仿佛响起女儿第一次考级弹错的《献给爱丽丝》。

等他再醒来,两根肋骨断了,好在保住了那车冻肉。

货主多给的两千块,不多不少,正好凑齐钢琴老师加收的考级特训费。

他躺在病床上,看着那笔钱,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苦笑一声,这日子,真是充满黑色幽默。

每次和老婆视频,老婆都故意把新染的黑发给镜头看,笑着说:“染发膏超市买的,才二十块。”

女儿凑到镜头前抱怨手疼,他看着女儿指关节厚厚的茧,心里一阵刺痛,安慰她,学成了可以去大剧院演出。

在哈尔滨郊外卸货时,冰碴子顺着领口首灌,冻得李国栋首打哆嗦。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女儿发来的比赛视频。

他在零下三十度的寒夜里,摘下结冰的手套,用牙咬开保温杯,视频里女儿在省赛现场弹奏《黄河颂》。

激昂的旋律在冰天雪地中回荡,他仰头喝光冷透的茶水,喉结随着旋律上下滚动,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望着冰天雪地,心想,再苦再累也值了。

回程路过郑州服务区,一个新来的卡车司机正往车头挂平安符。

年轻人兴奋地给他看手机里儿子的满月照,说:“等攒够钱,就装个车载摄像头,能随时看看娃。”

李国栋摸了摸仪表盘裂缝里塞着的女儿乳牙,十五年前老婆临产,他却在安徽高速追尾现场,为救被困司机,徒手掰开变形的车门,指甲掀翻了三个。

等他赶到医院,女儿都出生好几个小时了。

他看着女儿小小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流,觉得自己亏欠妻女太多。

最惊险的一次是在云南边境,六个醉汉把车围住要“过路费”。

他抄起摇把跳下车,后腰别着的扳手莫名发烫,他这才想起,这扳手是女儿周岁时自己组装婴儿床剩下的。

可惜他们人多,最后他还是被跪压在地上交出了身上全部的现金。

额头抵着滚烫的排气管,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像老家灶膛里的柴火,温暖又苦涩……这时,女儿打过来视频,李国栋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她皱着眉说:“爸爸,这么晚了,你还在开车,不要疲劳驾驶。

等我长大后,考师范当音乐老师,赚钱养你。”

雨点砸在集装箱上,噼里啪啦,像无数双小脚在琴键上奔跑。

李国栋听着女儿的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些年的苦,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欣慰。

天亮前要赶到广州,货主又加价五百。

李国栋拧开锈迹斑斑的点火开关,驾驶室里飘起老婆寄来的艾草香包味道。

后视镜里,女儿送的节拍器轻轻摇晃,摆针左右摆动,丈量着他二十年来碾过的每一道车辙印,也丈量着他这一路的艰辛与坚持。

他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卡车缓缓启动,向着黎明驶去,不管未来还有多少艰难,为了家人,他都得咬牙走下去。

总结:当命运在油箱上凿洞,你要学会用漏掉的柴油点燃篝火,那些被生活碾碎的,终将在某个后视镜里长成发光的公路标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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