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天际线正在燃烧最后的晚霞,暮色像块浸了墨水的海绵,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
"第十二套模拟卷,错误率还是18%。
"她盯着屏幕上血红的分数,指甲在虎口掐出月牙形的白痕。
茶水间的速溶咖啡早就见了底,空纸杯在桌面排成歪斜的队列,像群嘲笑着她的观众。
手机在帆布包里震动,母亲发来的语音带着江南特有的温软:"囡囡,妈妈炖了虫草鸡汤,你王叔顺路......"徐漫飞快按下锁屏键,金属边框在掌心硌得生疼。
电梯间镜子映出她泛青的眼圈,黑色大衣裹着单薄肩胛,整个人像根绷到极限的弦。
地铁通道的穿堂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自动扶梯载着人群向地底沉降。
忽然有橄榄绿的影子掠过眼角,徐漫猛地转身,书包带子勾住栏杆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那个挺拔的背影正逆着人流拾级而上,作训服肩章在冷白灯光下泛着哑光,后颈剃得极短的头发像初春新发的草茬。
"宋澈!
"这个名字冲出喉咙时,徐漫自己都吓了一跳。
前方的人影顿了顿,转身的瞬间,她看见他眉骨上那道淡白的疤痕——高三那年篮球赛,他用颧骨接住砸向她的篮板球时留下的。
流动的人群忽然化作虚化的背景,徐漫想起高三晚自习。
那时宋澈总把作训服搭在椅背,迷彩布料蹭着她马尾辫发梢。
他们用草稿纸传纸条,他写"今天食堂糖醋排骨***",她回"最后两道大题换你物理笔记"。
那些纸条后来被班主任没收,在班会课上当众朗读,全班哄笑中,宋澈站起来说:"老师,是我在请教徐漫同学数学题。
""三年不见,小状元。
"宋澈的声音比记忆里更沉,喉结随吞咽动作上下滑动。
他左手还保持着扶军用挎包的姿势,指节处有新结的痂。
徐漫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松木香,混着某种金属保养油的味道。
地铁报站声在隧道里隆隆回响,她突然注意到自己帆布鞋尖的磨损,指甲油剥落的指尖,还有袖口洗得发白的毛边。
这些细节在橄榄绿制服的映衬下,忽然变得锋利如刀。
"听说你在准备考研?
"宋澈从挎包夹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