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发现端倪
月老的红线缠满了路由器天线，正蹲在飘窗边刷短视频："现在凡人求姻缘都信星座塔罗？
这白羊配射手是什么邪术！
""让让。
"财神把金算盘卡进空调出风口，十六档算珠化作数据线接入电表，"张桂芳本月水电费超支37%，今晚她会用备用钥匙开林小满的房门。
"我握着判官笔的手一顿，墨汁在《青石巷住户档案》上洇开："你黑进供电局系统了？
""这叫大数据祈福。
"财神手机弹出煎饼摊的首播界面，"看，林小满在教张婶用收款码。
"屏幕里两只冻得通红的手挨在一起，年轻姑娘的睫毛上凝着霜花："您这样按住说话...对，客人扫完码就会听到支付宝到账十元。
"忽然有阴影笼罩镜头。
三个花臂男人把不锈钢饭盒砸在推车上，麻糍馅料溅上林小满的浅色羽绒服。
"虎哥说最后期限是今天。
"为首的黄毛嚼着槟榔，"你帮张寡妇还债？
"财神突然把算盘拍在窗台上："戌时三刻，东南巽位。
"月老的红线应声缠住我的手腕："老文，该你给外卖骑手托梦了。
"子夜寒风卷着沙砾拍打窗棂时，我们飘进张婶的储物间。
三十平米的屋子里堆着十二箱临期牛奶，月老的红线绊倒了第五个空酱油瓶。
"这就是她用网贷进货的成果？
"我翻开油腻的记账本，"过期前七天，每日需售出83袋奶。
"财神的金算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明早七点，社区团购的刘站长会爆胎在巷口。
"他忽然用算珠夹住一只蟑螂，"但真正的转机在——"防盗门突然吱呀作响。
林小满蹑手蹑脚地钻进屋子，马尾辫沾着夜市的油烟味。
我们慌忙掐诀隐身，看着她从帆布包里掏出热乎乎的铝饭盒。
"张婶，这是今天多卖的二十八份煎饼钱。
"她把现金塞进牛奶箱夹层，又摸出张二维码贴在墙上，"我做了新的价格牌，明天咱们试试买二送一。
"当她掀开第三箱牛奶时，我差点捏断判官笔——那些包装盒内侧全画着招财符，朱砂痕迹还是新的。
"五鬼运财术？
"月老用口型问我。
财神突然闪现到林小满身后，金瞳泛起幽光。
姑娘转身的瞬间，他袖中飞出的铜钱正撞上她颈间红绳，五帝钱在空中拼出残缺的八卦阵。
"原来如此。
"财神在神识中传音，"有人在吸食她的福运。
"晨光刺破云层时，二十个穿练功服的老头老太正围着爆胎的面包车。
刘站长擦着汗接电话："临时调货？
行行，就要五十箱牛奶！
"张婶的惊呼声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
林小满边搬货边调整价签，腕上玉镯与牛奶箱摩擦出细响。
我注意到每个接过赠品煎饼的老人，都会悄悄在她推车隔层放个红包。
"城隍庙的还愿金。
"财神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侧，"她今早功德值又涨了。
"当虎哥带着人冲进巷子时，二十个太极拳教练刚结束晨练。
穿白色练功服的赵大爷缓缓收势，背后"夕阳红武术协会"的字样在阳光下泛着金边。
"您订的五十箱牛奶到啦！
"林小满清脆的嗓音穿透晨雾。
虎哥的纹身刀疤在集体转身的老人们注视下，渐渐涨成猪肝色。
我们蹲在梧桐树上看着这场闹剧时，月老突然扯我袖子："看那个穿太极鞋的老头！
他往煎饼里塞了块羊脂玉！
"财神己经掏出手机扫描："苏富比春拍第032号拍品，上个月被匿名买家以..."他话音戛然而止。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林小满正把玉佩系在推车把手上，和五帝钱、桃木剑撞出叮当脆响。
冬阳穿过玉佩中心的蟠龙纹，在她掌心投下游动的金光。
"螭吻吞财局。
"我后背发凉，"有人在用她的纯善之躯养风水阵。
"远处传来张婶的欢笑声，她正把新到账的货款展示给街坊看。
林小满低头擦拭灶台，发间檀木簪的北斗七星依次亮起，吞没了玉佩的龙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