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婚夫
寝室里打架,会被通报批评不说,还要扣学分。
为了打王小萌被处分,可不划算。
奚晚棠知道,所以也没真打下去。
别看她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人看起来也柔柔弱弱,其实她力气特别大。
因为生日吃饭被拒这件事,整个寝室连表面和平也没有了。
分成两队,开始互不搭理。
但奚晚棠反而更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时间过得很快。
周六早上,奚晚棠六点钟就起来了,为了赶高铁。
她老家在枫市柳阳村,一个特别偏僻的村落。
哪怕是交通十分发达的现在,想进村子,也只能先乘摩托,再骑牛车。
紧赶慢赶,回到村子,也己经是晚上。
家里灯亮着,远远的能看到一道人影坐在门口。
“奶奶!”
奚晚棠小跑着过去,开心地叫着她最亲的人。
“哎,棠棠回来了,奶奶做好了饭,正等着你呢。”
奶奶站起身,温热的手牵着她一起进了堂屋。
桌上己经摆满了菜,都是奚晚棠爱吃的。
看着奶奶满头白发和己经佝偻的背,她眼睛一酸。
“奶奶,你该等我回来做饭,我现在手艺可好了。”
“你难得回来一趟,可不得尝尝奶奶的手艺。”
家里现在就剩祖孙两人。
奚晚棠的父母,在她五岁那年就己经出车祸去世。
“奶奶的手艺永远都是这么好,真好吃。”
“乖妞喜欢就好。”
一边吃饭,奶奶一边絮絮叨叨问着她在学校怎样,有没有人欺负。
奚晚棠很有耐心地听着,一一回答奶奶的问题。
祖孙两人许久不见,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饭后,奚晚棠收拾完来到后院,就看见奶奶己经摆好案台,上面放满了供品。
听见脚步声,奶奶整理着东西,头也不抬地说道:“时辰快到了,金元宝必须你亲自折,还有衣裳未剪,棠棠,你要加快速度。”
“好的,奶奶。”
无论是折元宝,还是裁剪纸衣,奚晚棠都非常熟练。
毕竟这件事,她整整做了13年,13次。
今年,她22岁,即将做第14次。
每年5月20日,是奚晚棠祭拜未婚夫的日子,也是他们定亲的纪念日。
没错,未婚夫,一个早己不在阳间的人。
奚晚棠从小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小时候她不懂,总是吓得哇哇大哭。
每吓一次,就高烧两天。
首到她六岁后,像是看多了,知道“他们”碰不到她,奚晚棠胆子大了些。
但是在她jiu岁那年,到底是出事了。
奶奶背着昏迷的她走进了深山,第二天又背着她出来。
从那以后,奚晚棠就多了一个未婚夫,也再没看见过那些东西。
每年的5月20日,奶奶就会督促她祭拜,从未停止过。
奚晚棠脑海里闪过那些回忆,但手上动作却未停。
她将折好的金元宝和剪好的纸衣整齐码放在竹篮里,又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数量正确,才提着走向案台。
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后院。
每次祭拜,都只有奚晚棠一个人在。
月亮悄悄隐藏在云层里,静悄悄的。
只有西侧那株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呢喃。
这株槐树是九岁那年她醒后,奶奶让她亲手种的,如今也长成一株参天大树。
奚晚棠先点燃了两根红烛,然后拿起香,在烛火上引燃,插在正中央的米碗中。
接着开始烧竹篮里面的东西,烧完后再把一封她亲手写的书笺放进火堆。
火光打在脸上,衬得她脸忽明忽暗。
“阴烛照冥契,缘丝缚三生;素笺书婚诺,黄泉共归程。”
这是按照奶奶要求写的婚书。
白纸红字。
就在婚书烧完的那一瞬,一阵阴风吹过,原本静静燃烧的火苗突然蹿得老高,像是有一只苍白的手扫过火盆。
奚晚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紧紧盯着那诡异的火焰。
“是你吗?”
然而周围静了下来,连槐树也变得安静。
没人回答她,就连那异样也是一闪而过,再没有出现。
但此时奚晚棠站在案台前,整个身子僵住,宛如被控制的木偶。
除了眼睛,其它地方无法动弹。
红烛渐渐燃尽,院子里完全黑了下来。
“嘭—嘭—嘭—”奚晚棠似乎听见了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后背空气荡起一层波纹,像是有人正缓缓朝着她走来,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跳之上 。
奚晚棠呼吸急促起来,她想问,却开不了口。
一道冰冷的气息打在她***在外的脖子上,瞬间激起一层战栗。
紧接着,一双带着凉意的手环上她的腰。
越抱越紧。
“棠棠……”一道像是从很远地方传来的声音,朦朦胧胧在她耳边响起。
所有声音都远去,奚晚棠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
奚晚棠感觉身上很重,晚风带来的凉意从她嘴唇一路延伸到胸口,渐渐滑下肚脐……奚晚棠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喘着粗气。
双手紧紧抓住敞开的衣襟,抬眼一看,她居然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梳妆台上燃烧着两根婴儿手臂粗的红烛。
随着火焰燃烧,红烛发出噼啪的声音,把整个房间照得影影绰绰。
她一时间有些发懵。
之前不是在祭拜吗?
她想下床去看个究竟,却发现身体突然无法动弹。
奚晚棠心里咯噔一下。
还未等她想太多,烛光开始摇曳,床前纱帐无风而动。
一道模糊的影子在烛光前开始变得清晰。
奚晚棠浑身僵硬,她瞪大眼睛,捏着衣襟的手指开始发白。
那道影子逐渐凝实,一个身穿红色喜服的男子背对着她站在梳妆台前。
雪白的长发用一根玉簪半束,另一半披散在肩头。
身上那大红色喜服衬得他身材紧实修长。
“棠棠,婚书我收到了。”
男子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缱绻。
奚晚棠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