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真的有你这种人……"我无法控制指尖的颤抖，

眼前这个男人眼睛里流出的诡异黑色液体早已干涸，

唯有死亡的平静覆盖在他那张曾经人畜无害的脸上。"看到真相的滋味如何？

"曹宇轻声问道，黑曜石般的眼睛映照出我惊恐的面孔。

他手中的古铜色骨针在暗淡的灯光下依然灼目，仿佛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声音。十分钟前那男人还在笑着邀请我吃晚饭，眼下却成了一具尸体，

而我竟感觉胃里一阵翻腾——不是恐惧，而是解脱。"他杀了十四个女孩。"曹宇收起骨针，

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他幻想着对你做同样的事。""你怎么知道？

"我终于找回了声音。"我看得见。"他的声音冰冷而遥远，

"就像看见你右手腕上的青色淤痕，你前男友留下的，对吗？"我本能地拉下袖子。

那些伤痕藏在衣物下，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别担心，张莉。"他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我只是恰好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等等！"我追上他，

"你不怕我报警吗？""你不会的。"他笑了，"因为你害怕我也能看见你的秘密。

"他说对了。我不会报警。那具尸体曾是我的追求者，表面上温文尔雅，却总让我莫名心悸。

"你是恶魔吗？"我问。"只是一个能看见恶的人。"他转过身来，"问题是，

当你看见所有人心里的恶，你还会相信善吗？"我沉默了。曹宇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要杯咖啡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老板虽然逃过税，但至少咖啡没掺假。"就这样，

我跟着一个刚杀了人的陌生男人，去喝了一杯深夜咖啡。那是我见过最奇怪的邀约，

也是最危险的决定。"古墓里带出来的？"我指着他手中的骨针。"算是吧。

"他的目光略过窗外路过的行人，"每个人心里都有黑暗，但有些人的黑暗会伤害别人。

我只处理那些人。""谁给你这个权力？""没人给。"他啜了一口咖啡，"能力就是责任。

闭上眼睛假装看不见，让那些人继续杀人，我做不到。""你觉得自己是英雄？""不。

"他放下杯子，"我只是一个能力过剩的怪物。"咖啡馆里的老式钟表走到了午夜。

曹宇站起身，"该回去了。明天我还要上班。""你还有正常工作？"我惊讶地问。"当然，

付账单总需要钱。而且，我只在特殊情况下用那根针。"他离开咖啡馆，消失在夜色中。

我没想到这只是开始，更没想到三天后我会再次见到他——在一场混乱的晚宴上。"曹先生，

这是我妹妹嫣然。"宋凯介绍道，手搭在那女孩纤细的肩上。曹宇微微点头，

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变了，瞳孔在灯光下收缩，像一只嗅到危险的野兽。"您好。

"嫣然甜美地笑着，但曹宇已经转向我，"张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我们走到阳台上。

曹宇的声音低沉，"那个女孩不是宋凯的妹妹。她是被他囚禁的。""什么？

"我差点打翻手中的酒杯，"你确定吗？""我看见她手腕上有绳痕，藏在手镯下面。

她眼中有恐惧。"曹宇的呼吸变得急促，"宋凯心里的黑暗比那天那个人还浓重。

""我们该报警——""警察不会相信的。宋凯有权有势，警察局里有他的人。

"我咬了咬唇，"那我们怎么办？""我有个计划。但需要你配合。"就这样，

我成了曹宇的同谋。在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我们在筹划如何拯救一个陌生女孩。

晚宴结束后，宋凯邀请我们去他的私人会所。这正中我们下怀。曹宇借故和宋凯交谈，

而我则找机会接近嫣然。"你还好吗？"我递给她一杯水，悄声问道。她的手微微发抖，

"他会杀了我的。""我们会帮你。"我攥紧她的手，"相信我。""你们不了解他。

"她的眼神惊恐，"没人能和他对抗。"这时，凌云出现了。他是曹宇昔日的朋友，

现在却成了宋凯的保镖。他的目光在我和嫣然之间游移，最后落在我身上，"张小姐，

宋总请您过去一下。"我紧张地点头，给了嫣然一个安心的眼神。

凌云却在我走过时低声道："别管闲事。除非你想死。"来到宋凯的书房，曹宇已在那里。

房间里还有其他客人，谈笑风生，讨论着什么投资项目。"张小姐，"宋凯举起酒杯，

"听说你对古董很有研究？""只是略懂。"我勉强微笑。"那正好，我收了些古物，

想请你鉴赏。"他引我走向书架。当他转身拿取一个盒子时，曹宇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会意地转移了宋凯的注意力。"宋先生，我听说您收藏了不少奇物？""确实。

"他得意地笑道，"其中有些可不是普通人能见到的。"就在这时，房间的灯突然熄灭，

一片漆黑中响起嫣然的尖叫。等灯重新亮起，嫣然不见了，宋凯的脸色变得铁青。"去找！

"他对凌云吼道，"别让她跑了！"凌云迅速离开，而其他客人面面相觑。我假装镇定，

余光却扫到曹宇手中那根熟悉的骨针。之后的半小时，宋家陷入了混乱。保安四处搜寻，

而宋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先生们女士们，"他强挤出笑容，"看来我妹妹不舒服，

先回房了。我们继续。"客人们讪笑着，但气氛已经凝固。我找借口离开，

来到事先和曹宇约定的地方——宋家花园的凉亭。"成功了吗？"我焦急地问。"她安全了。

"曹宇点点头，"我的朋友会照顾她。""那宋凯呢？""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曹宇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不是今晚。今晚我们必须保持低调。

"我们小心地回到宴会，假装无事发生。但凌云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我们身上，

如同一头警觉的狼。三天后，新闻报道了宋凯的意外死亡——他在浴室滑倒，

头部撞击浴缸边缘。警方判定为意外事故。"是你做的吗？"我在电话里问曹宇。"有时候，

恶有其自我毁灭的方式。"他模糊地回答。我本该就此远离这一切，回到正常生活。

但那晚的经历像一根刺，埋在我心底。

我开始注意到身边人眼中的秘密——同事谈笑间流露的嫉妒，朋友关心下隐藏的算计。

我开始怀疑，是否曹宇的能力有些传染性，还是我本就具备看穿表象的天赋？一个月后，

凌云找到了我。"张小姐，"他站在我公寓门口，"我们需要谈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佯装镇定。"你和曹宇的事，我都知道。"他的眼神锐利，"但你不了解他的真面目。

""你想说什么？""他不是你想象的正义使者。"凌云冷笑，"他选择惩罚的对象，

只不过是他认定的'恶'。但谁能定义什么是恶？他？还是那根骨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来是想告诉你，小心别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凌云转身离去，

"每个人心中都有黑暗，包括你。"他的话让我彻夜难眠。我拨通了曹宇的电话。

"凌云来找我了。"我说。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可能会伤害我。"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他说："明天，红枫公园见。

我会告诉你真相。"第二天，阳光明媚，公园里游人如织。曹宇坐在长椅上，神情疲惫。

"凌云说得对，也说错了。"他开门见山，"我确实选择谁该死，谁该活。

但我不是凭空决定的。""那你凭什么？""这个。"他掏出那根骨针，

"它能看见人心中最深的恶意。如果黑暗超过了某个界限，针尖会变红。那是它渴望的鲜血。

""听起来像个诅咒。""确实是。"他苦笑，"这是家族遗传的诅咒。

我的祖先是古代的刑官，执掌生杀大权。有一天，他***，处死了一个无辜的巫师。

临死前，巫师诅咒他和他的后代永远能看见人心中的恶，并被迫惩罚那些恶。

""你相信这种事？""最初我不信。"曹宇摇头，"直到我十八岁那年，

无意中发现父亲在地下室里对一个女孩做的事……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针尖变红。

也是第一次……使用它。"他的声音哽咽，"我杀了自己的父亲，因为我看见了他心中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