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解剖课上的量子纠缠
"林修，你手在抖。
"陈雯教授的呼吸面罩蒙着白雾，"这具大体老师生前签署过器官捐献协议，注意避开心脏起搏器的植入痕迹。
"我盯着解剖台上苍白的躯体，医用无影灯在锁骨窝投下深蓝阴影。
这是医学院今年接收的第47号遗体，标签显示死者是二十二岁的芭蕾舞演员，死于肺动脉高压引发的心脏骤停。
她的睫毛上还凝着冰晶，像停着碎钻的蝶翼。
"教授，您有没有闻到氰化物特有的..."我话音未落，解剖室的气密门突然发出蜂鸣。
量子共振仪在器械台疯狂震颤，全息投影中浮现出诡异的麦田怪圈图案。
陈雯的瞳孔在防护镜后收缩成点。
她快速键入三重密码，深空蓝的虚拟键盘在解剖台表面亮起。
"去更衣室取β型神经抑制器，快！
"她扯掉沾血的手套，纳米纤维手套在空气中拉出银色残影。
当我抱着沉重的钛合金箱冲回解剖室时，量子共振仪正在吞噬氧气。
陈雯教授将高频电刀刺入大体老师的枕骨大孔，暗红色脑脊液顺着刀刃滴落，在金属地板上蚀出蜂窝状孔洞。
"她不是自然死亡。
"教授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杏仁味是中枢神经量子化崩解的征兆，有人在实验..."警报声淹没了后半句话。
我眼睁睁看着大体老师的右手指骨突然屈起，在解剖台刻下一串二进制代码。
当应急照明灯转为血红色时，量子共振仪的玻璃罩内爆裂，无数纳米机器人像银河星屑般悬浮在半空。
第二幕凌晨三点的生物实验室泛着幽绿荧光。
我将偷藏的脑组织切片放进培养皿，微型量子纠缠仪在操作台投下蛛网般的投影。
小白鼠M07在转轮上突然静止，粉红鼻尖指向东南方17度——正是大体老师被送来时的方位。
"你果然在这里。
"苏离的声音让我险些打翻戊巴比妥钠溶液。
这个总是戴着黑色颈环的护理系女生倚在门边，月光给她眼角的泪痣镀上银边，"解剖室监控记录显示异常数据波动，陈教授让我..."我按下紧急销毁键，但己经太迟了。
培养皿中的灰质细胞正在量子化，它们像发光的蒲公英种子穿透玻璃，径首没入小白鼠的颅骨。
M07突然人立而起，用尾尖在实验台上划出与解剖台相同的二进制代码。
苏离的颈环发出高频震动。
当她扯开衣领时，我瞥见皮肤下流动的金色纹路——和量子共振仪爆裂时的纳米机器人一模一样。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触碰什么。
"她逼近时带着低温舱的寒气，"涅槃计划二十年前就禁止..."我们同时转头看向观察窗。
小白鼠M07正在迷宫里跳芭蕾，它用后爪立起的姿势与大体老师足尖的尸僵完全一致。
当第六次完美完成32圈挥鞭转时，啮齿类动物漆黑的眼珠突然映出人脸——正是我早上在镜子里见过的模样。
第三幕电脑屏幕在黑暗中闪烁，匿名邮件正文只有一个坐标：东经116.46°，北纬39.92°。
这是父亲失踪前最后出现的位置。
附件里的视频文件被加密成莫比乌斯环结构，当我尝试破解时，宿舍的智能空调突然喷出神经麻痹气体。
"别碰删除键。
"机械合成的女声从蓝牙音箱传出，我的虹膜倒影在屏幕上扭曲成沙漏形状，"林修先生，您己触发第47号观测协议。
若继续研究量子意识迁移技术，将启动记忆清洗程序。
"我挣扎着摸向应急按钮，指尖却穿过一片虚空。
全息投影在墙面展开：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父亲正将某种发光流体注入年轻志愿者的延髓。
当看清志愿者胸口的天鹅纹身时，冷汗浸透了实验服——那正是今天解剖的大体老师。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麻痹毒素让我的声带像生锈的齿轮。
屏幕开始倒计时，父亲的脸突然转向镜头，他的瞳孔分裂成无数六边形复眼："记住，真正的重生不需要肉体。
"邮件在倒计时归零时自毁，空气中残留着与大体老师身上相同的杏仁味。
我瘫坐在人体工学椅上，发现小白鼠M07不知何时蹲在键盘旁，它前爪按着的，正是我藏在解剖学图谱里的加密芯片。
月光掠过窗台时，我注意到苏离站在楼下梧桐树影里。
她的耳后有微光闪烁，和视频里父亲实验室的志愿者有着相同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