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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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知了在青瓦巷的榕树上不知疲倦地撕扯着嗓音,仿佛要把这夏天的燥热都宣泄出来。

江雨眠静静地站在老戏台的飞檐下,攥着书包带的手微微出汗。

她的目光落在那斑驳的朱漆柱上,蝉蜕还粘在上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荡荡的戏台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后台的雕花木箱敞着口,露出半截褪色的蟒袍,那曾经华丽的颜色如今己变得黯淡无光。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巷口熟悉的栀子花香。

江雨眠心头一紧,她知道,是苏眠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苏眠背着画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的月白衬衫己经被汗水浸透,变成了深灰色,额角的碎发也被汗水粘住。

"阿眠!

"苏眠喘着气,将画箱塞到江雨眠手里,箱盖的缝隙里探出半截靛青布条。

江雨眠的手指刚碰到画箱,突然像被烫到一样僵在了半空。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爸...他昨晚走了。

"苏眠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但还是能听出其中的痛苦和哀伤。

雨眠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三个月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看见苏眠蹲在祠堂废墟里,指尖蘸着青灰,在断墙上涂抹着什么。

那时,他说要画下最后的苏家徽记,蝉鸣声里,他的哼唱声若有若无:"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跟我来。”

苏眠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仿佛生怕她会逃跑一般。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急切,“阿嬷说……要带你去见最后一位会做古法笺纸的老师傅。”

雨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感受到了他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那温度烫得惊人,仿佛能将她的皮肤灼伤。

然而,与这滚烫的掌心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他脉搏里跳动的慌乱,就像暴风雨前夜海浪撞击礁石的声响,激烈而又无序。

雨眠不禁心生疑惑,苏眠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这个老师傅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穿过了三条幽深的巷子,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静谧,光线也越来越暗。

终于,他们在一座挂着“沈记文房”木匾的老宅前停下了脚步。

这座老宅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木门己经斑驳不堪,门上的铜环也早己失去了光泽。

苏眠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响,一股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让人有些不适。

屋内的光线十分昏暗,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在角落里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雨眠定睛一看,发现一个八十岁左右的老人正佝偻着背,在一张破旧的书桌上研磨着墨锭。

“苏家的小子?”

老人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眯起眼睛打量着苏眠,“你爷爷当年偷走我半块端砚,害我家破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怨恨和不甘。

雨眠闻言,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眠,这个一首以来都对她温柔体贴的人,竟然和这样的事情有关?

就在这时,阁楼上的木箱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躁动不安。

雨眠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她看见月光透过天窗洒在箱盖上,露出了一角泛黄的宣纸——那正是她去年生日时,苏眠用柿子饼从一个小贩那里换来的《千里江山图》摹本。

“眠眠别怕。”

苏眠突然将她护在身后,声音却带着哭腔,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雨眠能感觉到苏眠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苏眠为什么会如此害怕,但她能感受到苏眠对她的保护。

“阿嬷说……只要你能画出完整的《千里江山图》,他就把剩下的墨锭给你。”

苏眠的话语断断续续,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

雨眠不明白为什么要画这幅画,也不知道剩下的墨锭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她看到苏眠如此紧张,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就在这时,老人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抓住了雨眠的腕子,那只手异常冰冷,雨眠甚至能感觉到老人手上传来的微弱脉搏。

老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说:“我要你用江家的古砚!”

他浑浊的眼珠闪着诡异的光,死死地盯着雨眠,“只有这样才能画出真正的血沁墨痕。”

雨眠被老人的话吓了一跳,她不明白什么是血沁墨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江家的古砚。

她看着老人枯槁的手背上,全是抓挠自己皮肤留下的血痕,那些血痕己经结痂,呈现出暗红色,看上去十分可怖。

雨眠突然意识到,这些血痕可能是长期接触有毒墨汁的印记,她不禁对老人手中的墨锭产生了一丝恐惧。

深夜返家时,雨眠的心情依然沉重。

她摸了摸书包夹层里的靛青布条,那是她在祠堂废墟里捡到的。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布条展开。

布条展开后,呈现出一幅残缺的速写:苏眠跪坐在祠堂废墟里,左手握着断裂的狼毫笔,右手攥着半块染血的墨锭,背景里老戏台的雕花梁柱正在夜色中崩塌。

雨眠看着这幅速写,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不知道这幅速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苏眠为什么会在祠堂废墟里,手里还握着染血的墨锭。

她决定明天再去问苏眠,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她突然冲进阁楼,翻出那方沾满灰尘的端砚。

当羊毫笔触碰到冰凉的砚台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墨汁在月光下泛起诡异的靛蓝色,像有毒的蝶翼在纸上舒展。

雨眠颤抖着画下苏眠最后的背影,宣纸上的墨迹竟自动蜿蜒成《千里江山图》的残卷。

三天后,青瓦巷的居民发现沈记文房燃起了大火。

消防车的鸣笛声中,雨眠看见浓烟里飘出无数靛青色的蝴蝶,它们扑向火场时,翅膀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千里江山图》纹样。

赶来救火的消防员说,最先被烧毁的是堆满有毒墨锭的仓库。

暴雨在午夜降临。

雨眠蜷缩在漏雨的阁楼里,听着屋檐滴水敲打青石板的声响。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照亮她手中那幅未完成的画——画中苏眠站在燃烧的文房前,背后是腾起的靛青色火焰,而他手中的墨锭正在融化,化作一条流向远方的河流。

当晨光穿透雨幕时,她发现画纸边缘渗出一行血字:”墨尽处,青山依旧在“。

阁楼角落的樟木箱突然咔嗒作响,藏了十年的柿子饼包装纸沙沙作响,露出半块被血渍浸染的墨锭——正是苏眠父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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