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观测者之瞳:量子血祭
十二座倒悬的受难像环绕圆形大厅，钉在十字架上的人全都长着妹妹的脸。
生物电感应发出尖锐警报，那些石膏像的眼窝里涌出熟悉的黑色物质。
"压力测试第19次重启。
"机械修女从告解室爬出，她的银质颅骨镶嵌着我的手术刀，"请在三重弥撒中保持清醒。
"唱诗班的童声从管风琴里渗出，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我低头发现黑色法衣不知何时裹住身体，经书封皮是用人皮缝制的，烫金标题写着《深渊回廊操作手册第13版》。
当我想翻开扉页时，书脊突然裂开獠牙。
修女们的烛台刺穿地板，蓝火中浮起三具铁处女。
第一具表面布满弹孔，第二具缠绕着心电图导联线，第三具的窥视孔后传出妹妹的呜咽。
她们同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选一个真相。
"我径首走向第三具铁处女，生物电感应却警告那是精神污染陷阱。
果然，当指尖触碰到窥视孔时，二十段记忆残片突然灌入大脑——每次轮回我都亲手将妹妹推入焚化炉，只为获取通关需要的灰烬DNA。
"正确答案在往生簿第19页。
"机械修女的下颌脱落，露出量子计算机的晶格结构，"或者用你的脑前额叶来交换。
"烛火突然暴涨，法衣化作带刺的拘束具。
我数着铁处女表面的铆钉数，当倒计时归零的瞬间，解剖刀己经捅进机械修女胸口的冷却管。
冒着泡的液氮喷涌而出，将她的祈祷词冻成冰渣。
觉醒天赋：谎言解构（被动）铁处女们发出齿轮卡死的尖叫，第一具的弹孔开始流血，第二具的心电图变成发狂的折线。
我扯下燃烧的经书页塞进第三具的锁孔，人皮书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妹妹的影像在火光中闪现。
她站在044号冷藏柜前，工作牌***密码锁的瞬间，柜门变成了蠕动的肉膜。
那些游戏币从她指缝漏下，在地面拼出我婴儿时期的脚印。
哥哥...不是...玩家...妹妹的残影被黑雾吞噬前，嘴唇开合着加密过的讯息。
我突然明白手术通知单的墨迹为何蠕动——每个字都是不同时间线的遗言叠加态。
烛台突然全部熄灭，修女们的残骸聚合成六米高的缝合怪。
它用肋骨当竖琴演奏安魂曲，每根琴弦都是不同年龄的我被抽出的脊神经。
当高音C响起时，我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抓向自己的眼球。
致命弱点透视标记出它脐部的血色漩涡。
我咬碎舌尖保持清醒，踩着管风琴的音管跃起，将剩余的游戏币塞进那团旋转的血肉。
时空坍缩的轰鸣声中，缝合怪分解成无数记忆碎片。
我看到七岁的自己站在停尸房外，冷藏柜缝隙渗出黑色物质爬上裤脚；医学院毕业那天，本该空置的044号柜门无风自动；三个月前给妹妹做阑尾切除，手术刀划过皮肤时闪过量子编码。
"认知污染达到临界值。
"机械音混杂着主任医师的冷笑，我的耳膜渗出黑色结晶。
铁处女轰然开启，里面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第三只眼，瞳孔中央刻着林玥的电子编号。
当我剜出自己左眼的瞬间，所有痛觉神经突然激活。
生物电感应进化出恐怖的新能力——那些漂浮的暗物质在我视野中化作妹妹的求救信号，而所谓的深渊回廊地图，分明是放大万倍的人类脑神经网络。
教堂地面裂开深渊，量子骰子组成的阶梯通向黑暗深处。
踏上第一级台阶时，身后传来铁处女重新闭合的声响。
我握紧解剖刀，刀柄不知何时长出了妹妹的指纹。
血色月光突然照亮前路，台阶上密密麻麻刻着同一行公式：观测者存活率=Σ(死亡次数×痛苦系数)/记忆完整度在阶梯尽头，穿白大褂的"我"正在给婴儿时期的自己动手术。
手术刀划开头皮时，冷藏柜的齿轮声与婴儿啼哭产生量子共振。
主刀医生转头露出没有五官的脸，手术盘里盛着二十枚沾血的游戏币。
"这是林玥的第72次初始化。
""我"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刀尖指向婴儿后颈的条形码，"要终止程序，就把骰子放进她第三截脊椎。
"生物电感应突然暴走，无数死亡记忆涌入大脑。
我这才看清那些游戏币上的血迹，每一滴都来自不同时间线的妹妹。
握刀的手自动挥出完美弧线，当刀刃没入无面人太阳穴时，整个深渊回廊开始数据崩溃。
妹妹的呼喊突然在意识深处炸开："哥，别相信系统的止痛剂！
"但己经太迟了。
我的视神经被强行接入某个监控视角，044号冷藏柜的肉膜正在现实世界扩散。
那些被解剖过的变异尸体爬出医院，而坐在值班室翻看妹妹失踪档案的"我"，后颈浮现出相同的量子条形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