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晚风裹挟着桂花香,我抱着物理竞赛题上来透气,却撞见少年倚在锈迹斑斑的栏杆旁。
夕阳将他的白衬衫染成蜜糖色,他仰头喝水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慢放的电影镜头。
我的帆布鞋踢到易拉罐,叮当声惊动了黄昏。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薄荷香,目光落在我怀里皱巴巴的试卷上:"动能守恒的第三题,你辅助线画错了。
"后来才知道他是这学期转来的优等生。
班主任安排他坐在我斜后方,从此我的余光里永远晃动着少年执笔时凸起的腕骨。
他总在课间剥橘子,修长手指撕开橙黄表皮时,酸甜气息便顺着过道流淌到我课桌边缘。
"竞赛班加课。
"某个周五放学后,他忽然用自动铅笔戳了戳我后背。
我慌得碰倒了保温杯,热水在卷子上洇开一朵花。
他轻笑一声抽出纸巾,却在碰到我手指时顿了顿:"林小满,你的解题思路很有意思。
"我们在空教室里待到暮色四合。
他讲题时习惯用左手转笔,小指上的银戒在夕阳下划出碎钻般的弧光。
我闻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混着窗外渐起的蝉鸣,在草稿纸上晕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季雨柔就是在这时推门进来的。
"逾白,教务主任找你。
"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银铃,精心打理的卷发垂在胸前。
我认得这条香奈儿最新款的裙子,上周她穿着它主持开学典礼时,水晶耳坠在镁光灯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江逾白起身时带倒椅子,我伸手去扶却被季雨柔抢先。
她涂着樱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搭在他小臂上,转头冲我微笑:"小满还不回家吗?
要不要让司机送你一程?
"我抱着书包落荒而逃。
路灯亮起时,身后传来跑车的轰鸣,后视镜里映出季雨柔贴在车窗上的笑脸。
她总是这样,像只优雅的波斯猫,漫不经心地舔着爪子,就能得到我想要踮脚才能触碰的月亮。
那天夜里我梦见物理实验室的钟摆。
金属球撞碎试管架,玻璃碴在月光下变成星星,江逾白站在银河尽头对我伸出手,季雨柔的高跟鞋声却从四面八方涌来。
集训第三天,我第一次踏进江家别墅。
水晶吊灯在挑高客厅洒下碎钻般的光,季雨柔正用银匙搅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