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很凉，吹得他衬衫猎猎作响。
"爸，"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关于市美术比赛的事......""顾言。
"父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冷得像冰，"你最近是不是和那个叫林小夏的女生走得太近了？
"顾言的心猛地一跳："她很有天赋，我觉得......""够了。
"父亲打断他，"我不管她有没有天赋。
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顾家的继承人，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你是我的骄傲，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顾言握紧栏杆，指节发白："可是......""下个月你就要出国了。
"父亲的声音不容置疑，"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不要让我失望。
"电话挂断了。
顾言站在原地，感觉浑身发冷。
他想起林小夏蹲在画室里捡碎片的背影，想起她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
手机又响了，是沈妙妙发来的消息："顾言，我知道你喜欢她。
但是你觉得，你父亲会同意吗？
"顾言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
他走下天台，发现林小夏还坐在画室里。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她单薄的背影上。
她正在用剩下的颜料画画，笔触很重，像是在发泄什么。
"小夏。
"他轻声唤她。
林小夏的肩膀抖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你怎么还没走？
"顾言走到她身边，看到她正在画一片星空。
深蓝色的夜空中，星星点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独。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小夏放下画笔，转头看他："顾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言的心猛地揪紧。
他想起父亲的话，想起沈妙妙的威胁，想起自己即将离开的事实。
"没有。
"他勉强笑了笑，"只是......最近可能会比较忙。
"林小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最后轻轻"嗯"了一声："那你忙吧，不用管我。
"顾言感觉胸口堵得慌。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想说他其实很在意她，想说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但是最后，他只是说："早点休息。
"走出画室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他知道，如果回头，就再也走不掉了。
第二天，沈妙妙得意洋洋地宣布自己将代表学校参加比赛。
林小夏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画画，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顾言站在教室后门，看着她的背影。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色。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围墙下见到她时，她也是这样倔强地仰着头，眼睛里闪着不服输的光。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父亲发来的消息："机票己经订好了，下个月就走。
"顾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