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鬼手堂的铜镜，血誓定生死
李致远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喘不过气。
那声龙吟，仿佛来自亘古的诅咒，在耳边回荡不休。
他死死盯着翻滚的河面，水花飞溅，却始终不见任何异样。
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他定了定神，将目光重新移向芦苇荡。
那黑影，却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被风吹动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嘲笑他的胆怯。
李致远咬了咬牙，转身朝岸边走去。
表哥的尸体还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他带回家乡，入土为安。
他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有太多的谜团等待着他去解开。
第二天，李致远带着王铁匠留下的几件破旧遗物，来到了鬼手堂。
鬼手堂，坐落在黄河边的一处破败的院落里。
据说，这里曾是某个没落的道观，后来被一个叫做赵西海的神秘人物买下，改成了现在的模样。
赵西海，是这一带捞尸人的头目，也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有人说他心狠手辣，为了钱什么都敢做；也有人说他重情重义，对自己的手下照顾有加。
但无论如何，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他。
李致远站在鬼手堂的门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几只乌鸦站在枯树上，发出刺耳的叫声，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氛。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李致远一番，用一种尖锐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李致远，是王铁匠的表弟。
听说赵堂主想见我，所以我来了。”
李致远不卑不亢地说道。
那男人撇了撇嘴，冷哼一声：“跟我来吧。”
他带着李致远穿过院子，来到一间阴暗的大厅里。
大厅的墙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铜镜，每一面镜子里，都映照出扭曲变形的景象，让人感到一阵眩晕。
赵西海坐在大厅的正中央，一张青铜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
他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慢悠悠地拨动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就是李致远？”
赵西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是我。”
李致远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王铁匠的事情，我己经知道了。
很遗憾。”
赵西海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他的死，或许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机会。”
“什么机会？”
李致远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赵西海的意思。
赵西海抬起头，用一种阴测测的目光盯着李致远：“最近，黄河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浮尸，身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
我怀疑，这背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致远问道。
“很简单，我需要你帮我查明这些符文的来源。”
赵西海说道，“如果你能做到，我会支付你双倍的捞尸费。”
李致远沉默了。
他知道，赵西海并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
和他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但是，为了查明表哥的死因，为了解开黄河上的谜团，他别无选择。
“好，我答应你。”
李致远说道。
赵西海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从桌上拿起半块碎裂的铜镜，递给李致远：“这是我在王铁匠的尸体上发现的，或许对你有用。”
李致远接过铜镜，仔细端详起来。
这半块铜镜，锈迹斑斑，边缘锋利，似乎是被某种外力强行掰断的。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铜镜的瞬间，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镜面上，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映出一个女子的侧影。
那女子，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一件素白的旗袍，静静地站在一条开满了血红色莲花的河岸边。
她的手中，也拿着半块碎裂的铜镜，与李致远手中的那块，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是秦婉璃！
李致远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秦婉璃的身影。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手中的铜镜，又是什么东西？
镜中的秦婉璃，似乎也察觉到了李致远的存在。
她缓缓转过头，朝着李致远的方向伸出了手，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啊！”
李致远惊呼一声，慌忙向后退去。
他不小心撞倒了旁边的一盏烛台，火焰瞬间吞噬了周围的空气。
大厅里，一片混乱。
赵西海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他低声嘟囔着，声音低沉而嘶哑，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
“你想知道真相吗？
那就来找我吧……在黄河古渡……”夜幕低垂，残月如钩。
黄河古渡，一片死寂。
只有河水拍打岸边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回荡，像极了呜咽的悲泣。
李致远和赵西海一前一后，沿着河岸走着。
赵西海走在前头，脚步轻盈，仿佛鬼魅一般，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李致远紧随其后，手中紧紧握着那半块铜镜，心中忐忑不安。
自从上次在鬼手堂看到秦婉璃的幻影后，李致远就一首心神不宁。
他总觉得，这半块铜镜和秦婉璃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而这种联系，或许能帮助他解开黄河上的谜团。
“到了。”
赵西海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片黑漆漆的水面说道。
李致远抬眼望去，只见月光下，河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黑影。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具具浮尸！
这些浮尸，手脚相连，组成了一条长长的“人链”，在河面上缓缓漂流，场面诡异至极。
“这……”李致远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这些浮尸，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的傀儡，在执行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仪式。
赵西海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洒在河面上。
液体接触到河水后，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一股刺鼻的白烟。
“这是什么？”
李致远问道。
“引魂香。”
赵西海淡淡地说道，“可以吸引那些游荡在黄河上的孤魂野鬼。”
话音刚落，河面上的浮尸，突然躁动起来。
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开始剧烈地挣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李致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本能地举起手中的铜镜，对准了河面。
镜面上，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映出了河底的景象。
只见河底的泥沙中，赫然刻着一道巨大的龙形符文！
这符文，与王铁匠尸体上的符文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庞大，更加复杂。
“龙脉……”李致远失声惊呼。
他终于明白，这些浮尸，这些符文，都与传说中的龙脉有关。
就在这时，赵西海突然转过身来，一把将李致远推入了河中！
“噗通！”
一声巨响，李致远猝不及防，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河水瞬间凝固成冰，将他紧紧包裹在其中。
他拼命挣扎，却无法动弹分毫。
透过厚厚的冰层，李致远看到，那些浮尸正将龙形符文缓缓推往黄河的源头，仿佛在进行着某种献祭仪式，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恐怖。
冰冷的河水，像是无数只手，将他拖向无尽的深渊。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秦婉璃的身影。
她站在血红色的莲花丛中，朝着他伸出了手……"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他们要的……"赵西海的声音，从冰层上方传来，带着一丝疯狂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