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林婉的伴娘，她正用银匙机械地搅拌早己凉透的咖啡，手腕内侧淡蓝色的血管在冷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和实验记录里“第七批实验体”的静脉造影图完全重叠。
“你说周子豪在露台和人争吵时，手里拿着金属盒？”
陈默将婚礼现场照片推过去，指尖点向照片角落的玻璃倒影。
模糊的镜像中，戴渔夫帽的男人正在调试摄像机，镜头对准的却是宴会厅的配电箱。
苏芮的勺子突然掉进杯底，咖啡溅在袖口的蕾丝上。
她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仿佛那是不受控制的异物：“盒子上刻着……刻着……”审讯室的日光灯毫无征兆地爆裂，玻璃碎片如雨落下时，陈默看见她的瞳孔瞬间扩散成浓稠的墨色。
“数据……清除……”机械般的电子音从她喉间挤出，蓝色黏液从指甲缝渗出。
急救车的鸣笛声刺破雨夜，陈默用镊子夹起她吐出的金属片——指甲盖大小的芯片上沾满蓝色血液，在紫外灯下显现出微型二维码。
技术科的地下机房弥漫着服务器过载的焦糊味。
扫码后的画面让所有人屏息：二十年前的医药实验室里，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将淡蓝色药剂注入孕妇隆起的腹部。
镜头突然切换，林婉躺在手术台上，监测仪显示孕12周，戴着“Z”字袖章的男人俯身低语：“很快你就能成为完美的母体。”
手机在此时震动，匿名彩信传来段婚礼现场视频。
放大到像素级后能看到，苏芮耳垂后方闪着微型LED蓝光，频率与芯片激活时完全一致。
陈默抓起物证袋冲进证物室，周子豪送给林婉的婚戒在紫光灯下浮现全息投影——双螺旋标志下方标注着“第17代克隆体培育中”。
保险柜里的实验记录本被摊开，最新一页贴着林婉的孕检报告。
碘蒸气熏染下，隐写文字如蜈蚣般爬满纸面：“胚胎移植成功，母体排异反应加剧，建议终止实验。
——Z”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无人机残骸挂在梧桐树上，装载舱里掉出个冰冻的胚胎标本，标签上的“林婉-周子豪-03号”正在渗血。
凌晨三点的解剖室，无影灯照得苏芮后颈的皮肤近乎透明。
手术刀划开皮下组织时，微型注射泵的金属外壳泛着冷光，残留的蓝色液体正在腐蚀不锈钢托盘。
“是纳米机器人。”
法医的镊子夹起蠕动的金属丝，“它们沿着脊髓进入海马体，能在三秒内抹除指定记忆。”
物证科的电话突兀响起，技术员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芯片里破解出一段倒计时！”
机械女声从听筒溢出：“距离母体苏醒还剩71小时23分。”
陈默抬头看向监控屏，婚礼录像正以0.5倍速播放：当周子豪掀起林婉的头纱时，新娘瞳孔闪过数据流般的蓝光，而新郎耳后的皮肤出现细微的像素化断层，像游戏里粗糙的NPC建模。
暴雨砸在结案报告的墨迹上，晕染开“人体克隆”西个字。
陈默点燃烟，火光中浮现林婉父亲签署的支票存根——两千万的汇款备注栏里，潦草地写着“03号母体维护费”。
他知道，这场血色婚礼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母体正在某个培养舱里生长着獠牙，而倒计时的终点，将是整个城市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