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站在门口，看着男人将《爱经》残卷平铺在恒温恒湿箱里，银质镊子夹起虫蛀的碎片时，动作像在对待情人的发丝。
"三年前你写论文时，也这么紧张过吗？
"他忽然开口，镜片后的眼睛倒映着古籍上褪色的墨迹。
苏雪这才发现，修复室的监控镜头正对着她——原来从她踏入图书馆开始，每个微表情都被收录进学术研究的数据里。
苏雪踩着细高跟走向工作台，故意让鞋跟与地面碰撞出清脆的节奏。
当她将水晶瓶放在《爱经》残卷旁边时，瓶底三十七张纸条的轮廓在灯光下显现，像某种古老的占卜符号。
"祁教授研究《爱经》，是为了验证我的恋爱攻略？
"她指尖划过古籍边缘，突然发现某页空白处用朱砂写着摩斯密码。
当她用手机灯光照射时，那些字符突然变成动态的全息投影，在空气中勾勒出她的侧脸。
祁煜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反应让苏雪想起实验室里观察小白鼠的研究员。
她不动声色地将无名指抵在古籍右下角，那里有个凹陷的机关——这是她三年前在图书馆打工时发现的秘密。
当她按下机关的瞬间，修复室的灯光骤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红光里，祁煜的白大褂下摆闪过一抹幽蓝。
"三年前的暴雨夜，你为什么没拆穿我？
"苏雪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她听见男人解开衬衫袖扣的声音，这个动作曾在她的论文里被定义为"心理防御机制启动"。
"因为我发现，你的恋爱攻略有更有趣的用途。
"祁煜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雪松混着雨水的气息。
苏雪突然被抵在恒温恒湿箱的玻璃上，古籍残卷的全息投影在两人身体周围流转，"比如研究人类情感的可操控性。
"苏雪的指尖摸到男人后颈的凹陷处，那里有个圆形的疤痕。
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加速，三年前在心理学实验室，她曾在某个匿名被试者的体检报告上见过同样的疤痕。
当她的指甲轻轻划过疤痕时，祁煜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你早就知道是我。
"她陈述的语气里带着恍然大悟的颤音。
全息投影里的《爱经》文字突然重组，变成苏雪三年前论文的片段："基于行为心理学的恋爱攻略可行性研究"。
祁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古籍修复台的生物识别器上。
当苏雪的指纹被验证通过时，修复台缓缓升起一个暗格，里面存放着三十七个标有日期的记忆水晶杯。
"每个标本都记录着你攻略的对象。
"祁煜拿起其中一个杯子，杯底沉淀的金粉在灯光下形成苏雪的星座图，"包括三年前那个被你选中的实验对象。
"苏雪猛地抽回手，水晶瓶从她手中滑落。
祁煜在半空接住瓶子时，瓶底的纸条突然燃烧起来，化作蓝色火焰在空中勾勒出"危险"二字。
这个场景让苏雪想起父亲失踪前一晚，书房里突然自燃的日记。
"三年前你在论文里写：当实验对象产生真实情感时，攻略机制会自动失效。
"祁煜将燃烧的纸条投入玻璃烧杯，火焰熄灭的瞬间，烧杯底部浮现出苏雪父亲的字迹，"现在，我们来验证这个结论是否成立。
"苏雪的手机突然震动，酒吧监控画面自动弹出。
屏幕里，小唐正在擦拭吧台，当他转身时，胸前的工牌闪过一抹熟悉的金属光泽——那是祁煜实验室门禁卡的颜色。
古籍修复室的警报突然响起，恒温恒湿箱里的《爱经》残卷开始自燃。
祁煜将苏雪推入安全通道时，她的项链勾住了他的衬衫纽扣。
在坠落的瞬间，苏雪看见男人锁骨处的纹身——那是她父亲失踪前正在研究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