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校园里弥漫着青春的气息,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心里满是忐忑。
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直到与谢燃的目光不经意地对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谢燃的表情微微僵硬,仿佛被什么触动了神经,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我的心跳瞬间加速,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谢燃身边那个拿着我手表的男同学显得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
脸上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要……要不还给你?
”我看着他手里的手表,心里一阵刺痛。那块表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表带歪歪扭扭,
表盘上也布满了划痕,一看就没有被好好珍惜过。这表虽然不算好,
只是个小一千的普通款式,但对我来说却意义非凡。为了买它,我攒了将近一年的钱,
都是从每天的饭钱里一块一块省下来的。每省下一块钱,我都会小心翼翼地放进存钱罐里,
心里满是对谢燃的喜欢和期待。我甚至幻想过他会喜欢这份礼物,会小心翼翼地戴上它,
然后对我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我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谢燃手上,他今天戴了一块表。
那表看起来很精致,我认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手上的表比我送的好多了。
那种差距让我心里一阵失落,仿佛我精心准备的礼物在一瞬间变得微不足道。
我的心沉了下去,一种被忽视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沉默地接过谢燃朋友手里的表,
心里五味杂陈。我的手微微颤抖,手指紧紧地抓住表带,仿佛那是我最后的希望。
我抬起头看向谢燃,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对不起,我自己处理吧。”我的声音很小,
几乎听不见,但我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的失落和难过。谢燃垂着眸子,抿着唇,沉默不语。
他的沉默让我更加难堪,仿佛我的心意都被他轻易地忽视了。我难堪地摩擦着手里的表,
那种被辜负的感觉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扭头就走,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我尴尬的地方。
我的脚步很匆忙,几乎是在逃离。经过校门口第一个垃圾桶时,我心一横,
直接将表扔进了垃圾桶。那一刻,我仿佛扔掉了自己的自尊和那颗受伤的心。
表在垃圾桶里发出一声闷响,仿佛是我心碎的声音。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谢燃依旧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掀开了眼皮,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眼中满是戏谑。
他的眼神让我心里一紧,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那种被嘲笑的感觉让我无地自容,
我垂下了眸子,不敢再看他。我的脸颊滚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努力忍住,
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脆弱。很难堪,我的暗恋。那时的我并不知道,
谢燃的这一眼几乎成了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梦魇。每当我回想起那个场景,
那种被忽视和嘲笑的感觉就会如潮水般涌来,让我久久无法释怀。我开始害怕见到他,
害怕再次面对那种尴尬和失落。我的暗恋,就像一场无声的梦,被现实无情地击碎了。
那天傍晚,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被一层厚重的灰色帷幕笼罩着,连阳光都无力穿透。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刚推开家门,就看到我爸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他嘴里含着一根廉价的香烟,烟雾缭绕在他满是愁容的脸上。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和沉重,看到我回来,他微微抬起头,
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妈呢?”我轻声问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平时这个时候,
我妈总是在厨房忙碌,准备着晚餐,锅里传来阵阵饭菜的香味。但今天,家里异常安静,
只有我爸一个人坐在那里,沉默不语。我爸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递到我面前。那是一张医疗报告,上面的字迹显得格外刺眼。我接过报告,
看到上面写着“乳腺癌”三个字,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反复地看着那张报告,试图找出哪里不对劲。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得厉害,
仿佛要跳出胸腔。“乳腺癌治疗下来要十几二十万,我跟你妈商量……不治了。
”我爸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烟雾从他嘴里喷出来,似乎是在掩饰他的情绪。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烟灰掉落在地上,
一片一片。“你妈说,想吃我做的红烧排骨,你去买,过会我去把你妈接回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但我能听出他努力保持着平静。他的眼神里满是痛苦,
仿佛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我看到他的脆弱。我不信,真的不信。
我来回反复翻着那张报告,颤抖着声音说:“确诊了么?这种很多误诊的,
明天我带我妈再去看看,这一定是误诊……”我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倔强。
我看着我爸,希望他能告诉我这只是个玩笑,是个可怕的误会。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但我努力忍住,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我爸双眼通红,就那么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让我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止不住地流。
我哭着说:“我不读书了,给我妈治病吧。”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我知道,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妈受苦,不能放弃她。我爸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爸的难过不比我少。我爸右腿残疾,当年,只有我妈愿意嫁给他,不嫌弃他,
一直鼓励他。虽然我们家穷,但他们的爱情却很纯粹,很真挚。我妈总是说,
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他们一起走过风风雨雨,从没分开过。初中时,
班里的同学都开始有了自己的信仰。我问我爸:“老爸,你的信仰是啥?
”我爸不懂啥叫信仰,我大概给他解释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说道:“我的信仰就是你妈。”那一刻,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敬佩。后来,
我也有了我的信仰,我想长大赚钱,带我爸和我妈看看这个世界,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我努力学习,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让他们过上不用为钱发愁的生活。但现在,
我爸的信仰崩塌了,我的信仰也跟着崩塌了。我握着我爸的手,自顾自地说:“我不读了,
去打工,我们去北京给我妈治病。”我的声音很坚定,我知道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我不能放弃,不能让我的信仰就这么破灭。我爸吸着烟,没有说话,但我知道,
他已经决定了。我让他去把我妈接回来,然后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北京。
我自己则回了学校,我知道,我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
也需要时间来准备接下来的一切。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脚步很沉重。
校园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在我耳边回荡,却显得那么遥远。
我走进教室,坐在座位上,把头埋在臂弯里,泪水止不住地流。我想起了我妈的笑容,
想起了她温柔的目光,想起了我们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平凡却又珍贵的日子。我告诉自己,
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救我妈。我一定要让我的信仰重新站起来,让我们的家重新充满希望。
走到一半的时候,天空突然变得漆黑一片,乌云像一床厚重的灰色被子压了下来,
连最后一丝阳光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
溅起一朵朵水花。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都在赶路,试图在雨下大之前找到避雨的地方。
我低着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混杂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这个时候,我才敢哭。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泪。我的心里乱成一团,仿佛被无数根针扎着,
疼得无法呼吸。我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抽泣,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没有停下来。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让自己能稍微喘口气。到学校的时候,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教学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剩下几间教室还亮着微弱的光。我走到教学楼下,
看到那个脏污的垃圾桶,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希望。我朝着垃圾桶伸出了手,
又臭又刺鼻的气味不断往上涌,我皱着眉头,忍着恶心,翻了好几遍,
里面还是没有我扔的手表。我咬着唇,心里满是懊悔。我想给当时扔表的自己一巴掌,
那块表虽然不值多少钱,但卖了也能有几百块钱。现在,它却成了我唯一能换钱的东西。
我翻遍了垃圾桶里的每样垃圾,但还是没有找到那块表。我的心里一片空白,
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找了几个小时,垃圾桶的每样垃圾我都翻了一遍,
但还是没有找到那块表。我失神落魄地往家里走,脚步越来越沉重,
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这时候,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雨越来越大,
打在身上已经有点疼了。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滴在脸上,冰冷刺骨。我低着头,
默默地走着,心里一片绝望。回到家时,我爸还没回来。往常温馨的家现在我只觉得冰冷,
空荡荡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沉默。我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雨,
心里满是不安。我等啊等,希望我爸能回来,告诉我这只是个玩笑,是个可怕的误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雨越下越大,窗外的世界变得模糊一片。我坐在沙发上,
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都嵌进了掌心。我不停地安慰自己,也许他们只是出去买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