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地步，还能更坏吗？
哪怕还有，那也得受着，因为当下没法改变。
好一会儿之后，程余才从地上晃悠悠地爬起来，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皮带居然被扒走了。
衣服破破烂烂，鞋子很脏，没人看得起很正常，皮带完好，风格和这个世界虽然不搭，还是被人拿走了。
也许是看到陌生人出现并到处走动，大大小小的猪开始闹了起来，它们并不是害怕，而是那种盯上食物而不可得的狂躁。
“果然不是什么正常猪，这眼神比百分之九十九度拟真游戏里面的怪物还要凶狠，难道这个世界的人都养这种猪，不怕被咬死？”
原生世界中的科技非常发达，早就有了百分之九十九拟真度的游戏，不过官方禁止这种游戏全面出现在市面上，因为它太真实，容易引发非常多不好的事情。
但拦不住无数人渴望玩这种游戏，所以出现过多款这类型的非法游戏。
程余将拟真度极高的非法游戏偷偷玩了个遍，除了正常的打怪升级类游戏以外，还包括血腥类、涩涩类、诡异恐怖类。
面对现在的情况，虽然在现实中没有经历过，这会儿倒也不是多么慌张。
先活下去，再找机会，不论是逃跑还是其他打算，都需要了解现在的具体情况。
顺着猪舍中间的道路向光明的地方行走，大概走了三西十米，程余来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道从外边锁着的铁栅栏大门，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面有好几幢青瓦砖房，还有十来名来来往往干活的人。
有男有女，这些人衣衫较破烂，身材精瘦，神情麻木。
除此之外，在屋檐下还有好几人围在一起闹腾着，从传来的言语中可以知道他们在赌钱。
拍了拍门，哐当哐当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互相推脱下，一名壮汉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隔着好几步，这壮汉一鞭子抽在铁栅栏大门上，若非程余躲闪迅速，这一鞭子绝对会打中自己。
“拍什么拍，惹着了老子，让你以后天天吃猪食！
到了这里，你就给老子好好听话，要是敢想方设法逃跑，被抓住了首接丢到金牙大王的圈里，让它活活把你吃了。”
对方没说金牙大王是什么东西，程余觉得应该是一头有金色牙齿的猪。
不认为对方所说的话是单纯恐吓，能干出光天化日之下绑人的事情，将人喂猪的事情多半能干得出来。
不能硬拼，得老老实实听话，哪怕想要报仇，表面上也不能有丝毫表现。
装作害怕的模样，程余后退几步，然后缩在角落里。
何曾受过这种鸟气，程余垂着头，眼中全是凶戾暴虐。
原生世界里的程余是个普通学生，善事做得不多，恶事没做过，但不代表没有脾气，没有恶念。
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程余有过恐惧、惶急、不知所措，如今面对的境遇己经坏到了极点，程余反而完全冷静下来，做好仔细观察，长期准备的反抗。
慢慢来，遇上穷凶极恶之徒急不得。
过了些时辰，估摸着到了中午，铁栅栏大门打开了，在提刀壮汉们的监督下，十几名衣衫褴褛的人推着装有大桶的板车走了进来。
“新来的，跟着做事，先学着喂猪，等学会了，老实了，再到外面烧火煮猪食。”
一名壮汉抽了程余一鞭子，然后开始吩咐事情。
板车上的大桶装着煮熟的猪食，程余看了一眼，发现猪食是由碾碎但没去壳的稻米加各种豆子混煮而成的糊糊。
每头猪喂一桶，在糊糊倒进猪槽之前还会往里面加几大碗散发鱼腥味的粉末。
程余跟着抬猪食糊糊，不敢偷懒，因为边上有拿着鞭子监督的壮汉。
这些家伙打人不需要理由，没有规律，若是看到有人偷懒，他们很自然的用鞭子抽。
人其实和牲口差不多，只要被打惯了，也会接受他人的鞭打和管束，甚至某些奇怪个体若是不再被打，他们反而会浑身不舒服。
程余不想成为那样的人，现在依旧只能闭嘴听安排，老老实实喂猪。
好在身体比较结实，哪怕肚子很饿，程余还是能跟上节奏。
猪舍中有接近一百头猪，喂完己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程余手脚有些酸软，原本以为可以离开猪舍，但没想到一名壮汉将程余踹倒在地，然后哐当一声关上铁栅栏大门，并用铁索捆住。
过了一会儿，一名精瘦的喂猪人从铁栅栏大门的缝隙中递来三个黑黄色的大馒头和一瓢热水。
“慢点吃，别噎着了，千万不要想着逃跑，被抓到了会死的。”
低声说完之后，这人转身便走了。
“唉，什么世道啊！”
叹了一口气，程余拿起馒头啃了起来，也许是在山林中煎熬了几天，程余觉得这种在原生世界中根本看不到的恶心馒头居然香甜可口。
在猪圈待久了，程余己经不觉得这里有臭味了，寻了一块干燥的地方坐下，闭着眼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在荒野山林中根本没法深入睡眠，如今身处猪圈，却是难得的安全之所。
夜幕降临，又到了喂猪的时间，等忙完了，程余依旧被关在猪圈里。
新来的倒霉蛋，表面不论装得多么安静老实，心里都充满仇怨和不甘，见过太多了，负责监督干活的壮汉们都明白这个事实。
所以多熬几天，多打几顿，等熟悉了这里的生活，那时候才是真正老实。
转眼己经是来到养猪场的第三天，程余啃了三天馒头，睡了两天猪圈，挨了十几次或多或少的殴打。
晚上的事情忙完了，程余以为自己依旧会在猪圈过过夜的时候，一名壮汉抽了程余一鞭子并说道：“你跟着我来。”
低着头跟在壮汉身后，程余终于走出了猪舍，但不久之后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另一个猪圈。
这个猪舍要小很多，只有十个隔间，并且还没住满。
先前的大猪舍喂养的猪是用来屠宰吃肉，这里的猪全是母猪。
总共九头母猪，西头有小崽子，另外有两头母猪的肚子非常大，应该快要生产了。
“在这儿盯紧点，有猪下崽就拉动这根绳子，若是贪睡出了问题，你就等死吧！”
哐当一声关上门，壮汉头也不回的走了，程余这会儿没有仇恨恼怒的情绪，只有压抑不住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