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着，生物芯片在皮下凸起狰狞的轮廓，像条盘踞的金属蜈蚣。
"你最好解释清楚。
"她攥紧染血的棉球，荧蓝液体正从指缝渗入百达翡丽的表链缝隙，"关于这个。
"金属碎片在掌心折射出CT-317的幽光，与腕表内藏的指纹拓本产生奇异的共振。
江砚的瞳孔突然失焦，联觉者的虹膜泛起数据流般的银辉。
他机械地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渗血的纱布："三年前东海排污口，沈氏集团的监测船上有同样的钛合金反应。
"消毒柜的蓝光突然频闪。
沈星乔瞥见窗外掠过的无人机，机腹的激光探头正对着江砚的后颈。
当她本能地拽着他蹲下时，试管从实验台滚落，培养液在地面蚀刻出深海硅藻的图腾。
"跟我来。
"江砚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芯片温度飙升到灼人的42度。
他们从后窗翻进紫藤花廊，暮色中盛放的花串在夜视镜头里泛着诡异的磷光。
环境学院的实验楼沉在夜色深处。
江砚用芯片刷开D区禁入标识的门禁时，沈星乔闻到熟悉的腥锈味，与父亲书房的密室如出一辙。
走廊尽头的水族箱里，血红龙鱼正在撞击玻璃，鳃盖张合间露出CT-317-100的激光烙印。
"上个月死亡的第七代实验体。
"江砚将手指按在观察窗上，龙鱼突然静止，"它们的基因组每隔十七天发生一次量子隧穿效应。
"沈星乔的指尖触到恒温箱外壳。
1999年的记忆再次侵袭，母亲将同样的龙鱼胚胎植入培养舱，胸牌在警报红光中摇晃。
当她惊醒时，发现江砚正用显微镜头观察她掌心的金属碎片。
"军用级钛合金，产自舟山秘密船坞。
"全息投影在墙面铺开海图，红点密集处组成CT-317的分子结构，"这些坐标的潮汐规律，与你血液的荧光强度波动完全同步。
"地下忽然传来啮齿类动物的尖啸。
沈星乔跟着江砚冲进应急通道时，看见成群实验鼠正在啃噬电缆。
它们的眼睛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尾巴上的金属环刻着沈氏集团的LOGO。
"小心！
"江砚将她推向防火门。
芯片发出高频脉冲的刹那，鼠群突然调转方向涌向通风口。
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沈星乔看清领头实验鼠的项圈——那是母亲实验室失踪的密钥卡，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荧光蓝血。
当他们从排污管道爬出时，海风正卷来咸涩的雾。
江砚的衬衫被冷汗浸透，芯片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现在相信了？
沈氏的环保项目不过是......"沈星乔突然捂住他的嘴。
三百米外的码头亮起探照灯，父亲的身影立在监测船甲板上，手中提着的保险箱印着熟悉的鎏金纹路。
更令人窒息的是，那个跟在父亲身后的助理——正戴着母亲失踪时佩戴的珍珠耳钉。
潮水吞没了江砚未尽的话语。
沈星乔摸到口袋里震动的金属碎片，此刻它正与远方的船体产生共鸣。
当CT-317的编号在她皮肤上烙下灼痕时，她终于明白黑珍珠消失前传递的摩尔斯电码：不要相信任何会流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