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值六月,身处北京这座繁华都市的我,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实在难以适应这里酷热难耐的天气。
然而,即便外面骄阳似火,当我踏入那间熟悉的棺材铺时,一股阴冷的气息仍旧扑面而来,仿佛与外界的炎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具体是六月几日呢?
我早己记不太清楚了。
那天,我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刚刚搬进铺子的崭新电脑,满怀期待地点开了当时风靡一时的一款名为《澄海 3C》的网络游戏。
二十岁的年纪,正是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和热情的时候,对于这类网络游戏,我自然也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就在我准备在游戏里大显身手之际,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棺材铺的大门缓缓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先是站定原地,目光左右扫视着铺子内的陈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而彼时的我,由于太过专注于眼前的游戏画面,并未察觉到有人进店。
首到我猛地抬起头来,随口问了一句:“您是定制棺材还是办理丧葬业务啊?”
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我的存在,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询问吓得浑身一颤。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快步走到柜台前,轻声问道:“小伙计,请问任先生在吗?”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动,暗自猜测这位客人或许是有事前来找师傅帮忙的。
于是,我迅速退出游戏界面,站起身来走出柜台,并顺手为他搬来了一把椅子,请他坐下慢慢说。
然后微笑着告诉他:“任不贫是我的师傅,如果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解决,可以尽管跟我说。”
男人目光狐疑的看着我,显然他是觉得我的样貌有些年轻,这也的确不怪他,在很多人的刻板印象中处理这些事的人一般都是那些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换做曾经的我要是看见两个算命摊我也更愿意去找那种看着就老的人。
我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的业务能力还是有的,处理不好不收你的钱。”
我这话像是给男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说道:“小伙子,我们那栋楼啊,上个月吊死了个人,我的天呐真的样子老惨咯,然后这几天晚上都有怪叫声,而且还有几个邻居啊,半夜梦游要上吊,给我们都吓得不行了,找了和尚想超度但是那和尚来了都没得办法,说这是条厉鬼啊。”
我和男人商量好价格三万之后就坐上了他的面包车到了五环外的一个城中村,在车上时我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他为啥吊死的?”
男人目光有些闪躲:“我不知道啊,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就被吊死了。”
吊死鬼又被称为缢鬼,怨气都很大,如果吊死时身穿白衣或着红衣那更是不敢想象,民间有传闻缢鬼的魂魄会附着到吊死时的绳子上,首到寻找找到下一个替死鬼时才可以转世进入轮回。
当车子缓缓驶进城中村时,一座三层高的小楼映入眼帘。
楼前的空地上,几位大爷大妈正围坐在一起,各自端着小板凳,兴致勃勃地唠着家常。
我和那位中年男人一同下了车,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我们投来。
其中一位大爷更是快步迎上前,急切地问道:“小赵啊,任先生来了没?”
中年男人微笑着指了指我,回答道:“任先生今天过不来,不过我把任先生的徒弟给请来啦!”
听到这话,大爷并没有因为我的年纪轻轻而流露出丝毫的轻视或偏见,反而满脸欢喜地拍着手说:“哎呀,太好了!
小先生,您快帮忙瞧瞧吧,咱们这儿的街坊邻居这些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哟!”
我微微颔首,表示应允,并说道:“行,各位先带我去看看那人上吊的地方吧。”
于是,被称作小赵的男人便领着我登上了这座三层小楼的天台。
一上天台,我就看到一根孤零零的杆子矗立在那里,想必这便是上吊之处了。
仅仅只是匆匆一瞥,一股寒意便从脊梁骨首往上蹿,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浑身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要知道,此时正值烈日当空、阳气最盛的正午时分,可这里居然弥漫着如此浓重的煞气,看来这只鬼魂绝非善茬儿,想要将其收服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郑重的看着男人说道:“赵先生,我一个人恐怕是没法把这东西降服,你们考虑一下再加两万把我的师兄叫来或者就另请高明吧。”
我不是坐地起价,主要是这鬼的怨气冲天我的道行不够,不是说我现在的实力不够,而是在整个京城都不见得有人能收了这只凶鬼。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陈先生你等一下,我去跟街坊们商量一下。”
我点了点头跟着赵先生,赵先生到了那帮大爷大妈跟前商量了一阵,几分钟后赵先生又走了回来说道:“陈先生,加多少钱都行,就是想让您帮我们平了这东西,要不我们这日子真不安生啊。”
我点了点头从包中拿出电话,走到一旁拨出一通号码,电话响了没几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京腔十足的声音。
“陈丰,找***什么?”
我笑着回道:“邹哥,我这可能有只缢鬼,怨气太冲了能不能过来帮帮弟弟,雇主给五万,你三我二可以不。”
电话那边的人回道:“我要一万就行,位置在哪我现在过去。”
电话那边的人是我的师兄邹天佑,今年27岁,他是二十一岁时拜任不贫为师,为什么他只要一万是因为他是个不贪财的人吗?
不是,是因为师傅任不贫留下的规矩,只要是他的徒弟在外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了就一定得互帮互助。
撂下电话后我走到赵先生旁边说道:“赵先生,一会我师兄会来,今晚十二点我们会处理那只缢鬼,那时候整个楼中不能有人。”
赵先生点头如捣蒜,问道:“陈先生,午饭应该还没吃吧,要不咱们一块去吃个便饭?”
我也没客气点头应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