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绽天机
燕无归旋身将云笙推向药柜时，嗅到对方衣袖间逸出的异香——那是混着白檀与沉香的秘药气息。
"当心左路！
"云笙突然扣住他手腕往下一压。
逍遥剑堪堪擦过偷袭者的咽喉，剑锋带起的劲风掀开刺客蒙面黑巾，露出下颌处暗红的蝎形刺青。
燕无归瞳孔微缩。
“这是….天机阁的死士！”
紫雾炸开的瞬间，云笙染血的指尖划过他手背。
燕无归感觉经脉突地一麻，这封穴手法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毒雾中传来铁器破空声，他本能地使出游龙步闪避，却见云笙踉跄着撞向药柜，素白中衣上洇开大片暗红，附身咳出一口血。
金铁相撞迸出火星，照亮云笙腕间蛊纹。
那些暗红纹路正在急速蔓延，如同活物般攀上脖颈，最终在锁骨交汇。
燕无归手腕翻转使出璇玑剑法第三式，剑刃迅速刺入刺客心口。
"璇玑剑法？
是少阁主！
老阁主交代要把他带回去！
"刺客首领的蛇形剑擦着药柜划过，青瓷药瓶接连炸裂。
燕无归挥袖卷起散落的药粉，却在迷离粉尘中瞥见云笙正用银针刺穴。
那认穴之准、下针之狠，分明是幽冥教的独门手法。
鎏金令牌破空而至的刹那，云笙突然抓住燕无归的剑刃。
鲜血顺着逍遥剑的云纹滴落，在令牌表面绘出诡异的符咒。
"屏气！
"他低喝一声，染血的手指在剑身急速划动。
燕无归感觉内力突然暴涨，挥出的剑气竟带着龙吟之声，将剑刃尽数震回。
药柜轰然倒塌的巨响中，燕无归嗅到云笙发间的药香，这味道如此熟悉。
此刻云笙冰冷的手指正按在他后颈旧疤上，那处被剜去的皮肤竟浮现出淡淡的蛊纹。
"你究竟是谁？
"燕无归挥剑劈开燃烧的帷帐，火光映出云笙苍白的脸。
追兵的火把在山腰连成赤链，云笙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混着血沫的喘息喷在燕无归耳畔："往西...崖底寒潭..."他染血的手指在对方掌心快速划动。
坠向深渊的瞬间，燕无归看见云笙衣襟散开处的心口伤痕。
那并非普通刀剑所伤，而是用金线缝合的星形创口。
"你的玉佩..."云笙在寒潭深处突然睁眼，指尖触到燕无归腰间温润的玉石。
被水流冲散的墨发间，一点朱砂痣在耳后若隐若现。
燕无归突然想起当年那个总躲在药柜后的配药童子，那人左耳后也有这般艳丽的红痣，却在某个月夜随着满柜毒虫消失无踪。
鎏金弩箭破水而来的刹那，云笙突然发力将他推向潭底暗流。
燕无归在漩涡中看见对方唇间溢出的血雾，那些血珠在水中凝成细小符咒，在燕无归周身形成一个保护层。
染血的银针钉着药笺微微颤动，小篆字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
燕无归抚过落款处的朱砂印，突然记起当年的雨夜，他因高烧蜷在药房角落时，有人将温热的药碗塞进他手中。
抬头只看见兜帽下苍白的下颌，和执笔书写药方时特有的、将"归"字末笔上挑的习惯。
洞窟外传来机关转动的咔嗒声，燕无归握紧逍遥剑走向水帘。
剑柄处的云纹不知何时染上了暗红，与云笙腕间蛊纹的颜色浑然一体。
瀑布轰鸣声中，他忽然听见极轻的铃铛响——那是天机阁暗卫传递讯息用的铜风铃，此刻正悬在追兵首领的刀柄上，随着逼近的脚步发出催命般的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