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被标注为"火泉实验室"的码头早己荒废，铁轨像锈蚀的蜈蚣肢节般延伸进浑浊的江水里。
他眯眼望向第三条铁轨交汇处漂浮的浮尸——那具尸体呈大字形摊开，后颈用红漆画着螺旋纹，正是父亲日记里记载的"待价尸"标记。
陈渡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这具尸体的出现似乎预示着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铁钩刺入腋下的瞬间，陈渡的虎口传来震颤。
尸体肋骨间卡着的青铜罗盘正与他锁骨下的刺青共振，钩尖挑开的防水服下露出嵌在左胸皮肤的微型芯片，幽蓝冷光中浮现出"082"编号。
这串数字让他瞳孔骤缩，三天前打捞的童尸骨灰盒里也藏着同样的蚀刻。
"五万八，不议价。
"穿胶皮雨衣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电子秤屏幕上的绿斑正对着尸体心脏。
陈渡注意到对方右耳垂的铜钱耳环——与父亲失踪那晚打捞的浮尸佩戴的样式完全相同。
当男人掏出手枪时，陈渡猛然扯开尸体的衣领，日军731部队的金属铭牌卡在锁骨之间，背面的集成电路板正发出心跳般的脉冲光。
纸条藏在罗盘夹层里，泛黄的宣纸用朱砂绘着九宫格。
每个格子里都是扭曲的象形符号：○代表溺水时长，△标注尸体完整度，叠加的◇与日军"尸语者计划"档案里的器官交易代码吻合。
最诡异的当属右下角的"卍"字符，墨水新鲜得能蹭在指尖——这具三天前溺亡的男尸身上，为何会出现父亲二十年前记录的暗语？
暴雨突然倾泻，陈渡的防水表开始逆时针疯转。
尸体喉咙里突然发出电报机的滴答声，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将镇尸钉刺入白俄女尸眉心的手法。
当强光手电照亮纸条背面，隐藏的日文批注在紫外线中显现："昭和二十年八月，实验体082号出现自主意识，建议立即销毁。
"江底传来闷响，废弃铁轨如同苏醒的蜈蚣拱起。
陈渡在颠簸中瞥见水下成排的玻璃舱，那些首立漂浮的尸体耳垂全挂着铜钱，胸腔嵌着相同编号的芯片。
电子秤男人手腕内侧的北斗七星尸斑，正与他手背浮现的图案如出一辙。
"你爸在火泉实验室。
"匿名短信的八个字此刻化为实体——当陈渡翻开尸体紧攥的怀表，生锈指针突然定格在父亲接完最后一个电话的凌晨三点。
表盖内侧新渗出的血字变成经纬度坐标，定位点竟是二十年前沉没的日军运输船。
探照灯爆出火花的刹那，陈渡闻到樟脑味——那是父亲衣柜独有的气息。
冰凉的手突然掐住他脖颈，指腹老茧的位置与父亲握钩的茧子完全重合。
尸体睁开的瞳孔里游动着黑色符咒，他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中，穿白大褂的女人正给婴儿注射紫色药剂。
"每个容器都有倒计时。
"机械合成音从尸体胸腔的发报机传出时，陈渡的镇尸钩自主飞旋而起，在黑暗中划出七道血线。
当光芒消散，甲板上只剩半枚日军徽章，而船舷外的江底磷火中，穿防护服的身影正以父亲领奖的姿势向他招手。
陈渡不知道，此刻他右手背的北斗七星尸斑正在吸收雨幕，每颗"星辰"中心都嵌着细小的日军徽章。
檀木盒里的铭牌突然震动出摩斯电码，破译后的信息让他如坠冰窟——"尸解仙β型己完成初始化，火泉焚尸炉预热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