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涌
满月宴的笙箫声从三重院落外飘来，混着魔门惑心咒的波动。
这具婴儿躯壳的限制比想象中更麻烦——即便有鸿蒙紫气温养，每日清醒的时间仍不足三个时辰。
"小公子，该沐浴了。
"新来的乳娘端着鎏金铜盆走近，发间银簪在烛火下泛着青芒。
她身上飘着佛门伽蓝香，袖口却绣着合欢宗暗纹。
当温热的手掌托起我的后颈时，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警示：检测到轮回印记·九世怨侣命格"哎呀！
"乳娘突然踉跄，铜盆中的无根水泛起涟漪。
一滴水珠悄无声息地没入我的囟门，竟是佛魔双修的往生咒。
她在试探我的灵识！
我装作被水花惊到，放声啼哭。
丹田内蛰伏的鸿蒙紫气顺着经脉游走，将那道咒力包裹成透明的茧。
门外立即传来破空声，父亲林震岳佩剑未出鞘，剑气己斩断乳娘三根手指。
"谁允许你动用灵力？
"家主的声音比剑锋更冷。
乳娘跪伏在地，断指处涌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曼陀罗花纹："奴婢见小公子玉体生寒，想着用往生咒驱..."剑鸣声打断辩解。
我眯着眼看见父亲腰间玉佩红光暴涨，那缕血煞之气化作毒蛇缠上乳娘脖颈。
诡异的是，濒死的女人嘴角竟露出解脱般的笑意。
"处理干净。
"林震岳甩去剑上血珠，转身时瞳孔闪过妖异的紫色，"通知大长老，再送十个药奴过来。
"我盯着他足底蔓延的阴影，那里面蜷缩着无数张人脸。
系统地图上，代表父亲的光点正在红黑之间剧烈闪烁。
夜色渐深时，母亲抱着我走向林家禁地。
她胸口的堕仙咒在月光下如同活物，锁链纹路顺着脖颈爬上脸颊。
穿过九重阵法，祖祠石门轰然开启的刹那，我识海中的《太初鸿蒙经》突然自动翻页。
供奉在祭坛上的断剑开始震颤，锈迹剥落后露出霜雪般的剑身。
那上面凝固的并非血渍，而是星辰碎片！
剑气冲霄的瞬间，我看到了千年前的画面：白衣胜雪的林家先祖脚踏银河，剑锋所指处，九轮金乌接连坠落。
被斩落的根本不是仙人，而是...天道化身！
"原来如此。
"我凝视着剑柄处的裂痕，那里残留着一缕让我灵魂颤栗的气息——与系统本源同出一脉。
母亲忽然剧烈咳嗽，堕仙咒锁链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她慌乱地扯开衣襟，我瞳孔猛地收缩。
本该在心脏位置的咒印，此刻竟转移到丹田，而那里正孕育着微弱的新生命！
"乖宝要当哥哥了哦。
"她轻抚小腹，未发现自己的影子正缓缓站起，手中凝聚出与祖祠断剑一模一样的兵器。
系统光幕突然覆盖整个视野：警告！
检测到天道篡改者痕迹任务激活：诛杀伪天道使徒（0/9）首杀奖励：解锁时间法则·刹那永恒夜空毫无征兆地飘起红雪，祖祠地面浮现出由星光绘制的阵图。
在母亲影子的剑锋即将刺入她后心的瞬间，我咬破舌尖，以精血在虚空画出《太初鸿蒙经》第一重禁制。
时空凝滞的刹那，我看到了真相。
母亲的影子深处，连接着三十六重星锁，每一重都禁锢着一位仙帝残魂。
而她腹中胎儿的心跳声，竟与仙界通道的波动完美同步。
"找到你了。
"我对着虚空轻笑，肉乎乎的手掌穿透母亲腹部幻影，攥住那缕正在篡改因果的银色丝线。
祖祠外突然传来钟鸣，九声之后，整座青云山脉开始下沉。
在母亲惊恐的呼喊声中，我任由系统将刚获得的功德值全部注入鸿蒙紫气。
苍穹裂开缝隙，有巨手裹挟灭世雷劫探入人间。
但在那掌心，我看到了与接生嬷嬷如出一辙的魔纹。
"这么急着送死？
"我舔掉唇边血迹，混沌道体终于突破第一重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