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从天花板四角的监控探头里迸射，将化妆间切割成破碎的方格。
"第114号冷冻柜，生命体征异常。
"AI女声在骨传导耳机里重复，"请立即处理。
"他抬头望向墙上的电子往生屏，墨绿色数据流中浮出一行血红的警告：检测到记忆残留值超标，建议执行3级净化。
冷冻柜的观察窗正渗出冰霜，在防爆玻璃内侧凝结成手掌的轮廓。
"又是系统误判。
"陈默扯下手套，露出左手腕的电子功德表。
表面显示着阳寿余额：27年184天，这是他上个月替车祸家属代哭赚来的。
当他按下冷冻柜的指纹锁时，功德表突然发出蜂鸣——表盘数字开始以十倍速流逝。
柜门弹开的瞬间，腐坏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
陈默的鼻腔黏膜传来刺痛，这是往生系统添加的防腐剂副作用。
躺在滑轨上的女尸穿着智能寿衣，布料下的纳米纤维仍在模拟呼吸起伏，但她的右手指甲已经发黑蜷曲，像五根烧焦的檀香。
"安女士，32岁，心脏骤停。
"陈默念着平板上的档案，激光除菌灯在他脸上投下网格状的阴影。
当他准备将遗体推向焚化通道时，女尸的手腕突然迸出幽蓝的光——皮下浮现出一个不断跳动的二维码。
功德表的蜂鸣变得尖锐，陈默发现自己的阳寿正在倒流：26年71天...25年302天...。
他下意识摸向紧急制动钮，却发现女尸的眼睑在轻微颤动。
防菌口罩随着他加重的呼吸起伏，凝结的水珠坠落在二维码上，激活了全息投影：阴债账户：-37年债权人：往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抵押物：视网膜/脑前额叶/海马体..."砰！
"化妆镜毫无征兆地炸裂，飞溅的碎片在陈默右颊划出血线。
功德表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骨传导耳机里的电流杂音，像是无数人含混的呜咽。
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镜中保持着后退的姿势，而真实的身体却僵在原地。
女尸的右手抬了起来。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职业本能压过了恐惧。
他迅速按下防护服的恒温键，低温会让尸体肌肉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