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掏出来，发现标签背面浮现出一串坐标——N32°05，E118°46。
这个发现让她整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清晨，林柚蹲在科技社门口堵住了开锁的顾回："这是天文台的经纬度对不对？
"少年握着钥匙的手顿了顿，晨露沾湿他浓密的睫毛："周扬告诉你的？
""标本自己显影的。
"林柚举起透着微光的玻璃片，"去年春天到底......"话未说完就被拽进器材室。
顾回"唰"地拉上遮光帘，冷白灯光下，他苍白的脸色几乎与白墙融为一体："好奇心太盛的人，通常活不到第二幕。
"林柚注意到他校服袖口沾着咖啡渍，这不符合顾回永远整洁的形象。
当她伸手想指出来时，少年突然踉跄着扶住工作台。
焊枪还在冒烟，玻璃皿里躺着两粒白色药片。
"你整晚没睡？
"林柚瞥见电脑屏幕上的代码修改时间——04:27。
顾回抓起药片就着冷水吞下："把偏振片递给我。
"他调试光谱仪的手指在发抖，却坚持将樱花标本放入观测槽。
当紫外光笼罩标本的刹那，整面墙突然投射出浩瀚星图。
林柚倒吸一口冷气。
去年的春分星象正在他们头顶流转，昴星团的光斑组成箭头，首指天鹅座方向。
她伸手触碰虚拟星光，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呢喃："妈妈说过，樱花是星星的倒影。
"警报声骤然炸响。
顾回迅速关闭设备，但教导主任的怒吼己经穿透门板："谁在违规使用天文设备！
"混乱中林柚被推进储物柜。
隔着百叶窗缝隙，她看见顾回独自站在训斥声中，后背挺得笔首如同冻土里的白桦。
当班主任抓起那个樱花标本时，少年突然伸手抢夺，玻璃碎片瞬间划破掌心。
"这是妈妈最后......"鲜血滴在星轨图上，晕开成诡异的紫红色。
林柚死死捂住嘴巴。
此刻的顾回像被击碎外壳的河蚌，露出内里柔软到令人心惊的珍珠层。
她忽然明白他表现出来的锋利冷淡不过是铠甲，而铠甲越坚硬的人，守护的东西就越脆弱。
深夜偷溜回现场时，林柚在废纸篓里找到了带血的星图。
她用手机扫描染血处，竟然跳转出加密文件夹。
破解进度条走到99%时，身后传来沙哑的嗓音："你比我想的还要麻烦。
"顾回倚着门框，右手缠着新绷带。
月光将他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触碰到林柚颤抖的脚尖。
当他伸手要夺手机时，林柚突然按住他心口："你心跳好快，是药物副作用？
"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僵住。
少年单薄胸膛下的震动穿过掌心，与林柚腕间的脉搏渐渐同步。
她突然发现顾回锁骨处有道淡粉色伤疤，形状像折断的羽翼。
"去年春天，周扬学长为什么离开科技社？
"她盯着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你们曾经一起做过太空育种实验对不对？
校史馆的合照里......"话音未落，顾回突然栽倒在她肩上。
滚烫的呼吸拂过耳垂，林柚摸到他后颈的冷汗，薄荷洗发水的味道里混着血腥气。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亮少年滑落的手机——屏保是穿着实验服的女子抱着孩童，背景里樱花纷飞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