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迷彩服下的暗流
她站在队伍最后，看着前排女生们挺括的军装和擦得锃亮的军靴，忽然想起昨晚母亲在台灯下改衣服的模样。
针脚穿透布料的声音与蝉鸣交织，缝纫机的 "咔嗒" 声里，母亲轻声说："默儿，等你考上大学...""报告！
" 体育委员高野的声音打断回忆。
余默抬头看见他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发光，汗水顺着脖颈滑进领口。
这个后来让她噩梦连连的男生，此刻正皱着眉头打量队列："女生那边怎么回事？
第三排那个... 余默，出列！
"队列里响起窃笑声。
余默盯着自己泛白的袖口："报告教官，我在。
""我说第三排第三个！
" 高野突然提高音量。
余默这才发现自己站错了位置，慌忙往前挪动时，裤脚的补丁擦过刘思琪的军靴。
"哎哟！
" 刘思琪夸张地跳开，"你故意的吧？
这可是我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够了！
" 教官的哨声刺破空气，"全体深蹲二十个！
余默加练十圈！
"烈日灼烧着后背，余默机械地奔跑在跑道上。
她听见树荫下男生们的议论："那个女生腿好长啊"" 皮肤好白，像水煮蛋 "。
更远处，刘思琪正指挥跟班们分发冰镇饮料，塑料瓶碰撞的脆响像无数玻璃碎片。
当余默跑完最后一圈时，发现自己的水壶不知何时被灌满了冰水。
她抬头望向看台，看见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正低头看书，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像撒了层金粉。
中午的食堂像煮沸的油锅。
余默攥着饭卡挤到窗口，发现最便宜的青菜豆腐汤己经卖光。
她正要转身，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同学，能帮我递下筷子吗？
"是那个白衬衫男生。
余默递过筷子时，看见他腕间戴着块老式上海表，表链连接处缠着细细的红绳。
"谢谢。
" 他微笑时露出虎牙，"我叫谢砚初，高一（16）班的。
""余默。
" 她低头看着自己裂了缝的搪瓷饭盒，突然发现里面躺着块酱肉。
余默惊讶地抬头，谢砚初己经转身离开，餐盘里只有白米饭和榨菜丝。
"哟，攀上高枝了？
" 刘思琪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她端着餐盘坐下，盘中的牛排还在滋滋作响，"听说谢砚初他爸是教育局副局长？
" 她用银叉戳起西兰花，"不过再有权势，也救不了某些人的穷酸相。
"整个食堂突然安静下来。
余默感觉无数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自己，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一定红得能滴血。
就在这时，谢砚初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餐桌旁："余默，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余默几乎是逃着离开食堂的。
首到拐过走廊，她才发现谢砚初根本没跟上来。
回到教室，她看见自己的课本被人翻开，扉页上用红笔写着 "丑小鸭也配进南高"。
余默正要合上书本，却发现下面压着张纸条："别难过，你的眼睛比星星还亮。
—— 路人甲"尾声：黄昏来信放学后的教室空无一人。
余默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夕阳将谢砚初的纸条染成金色。
窗外的梧桐叶还在飘落，有片恰好落在她的数学草稿本上。
余默突然想起，早上教导主任说南高的梧桐都是建校时种下的，每片叶子都见证过无数少年的青春。
她拿起笔，在草稿本上写下："2025 年 9 月 1 日，晴。
今天认识了会发光的男孩，还有会咬人... 不，会蜇人的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