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纸条
他想起昨天军训时，余默被太阳晒得发白的脖颈，喉结无意识地滚动。
"要这个。
" 他将硬币拍在柜台上，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周三下午的数学课像团混沌的雾。
余默正用指甲在课桌缝隙里刻公式，忽然有团皱巴巴的纸团砸在她课本上。
抬头时，高野古铜色的皮肤在后排座位泛着油光，他朝纸团努了努嘴，嘴角扬起挑衅的弧度。
纸团展开的瞬间，余默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西个大写字母在劣质草稿纸上灼烧：DOVE。
她认得这是英语课学过的单词，可舌尖反复拼读时，却尝到了铁锈般的苦涩 —— 父亲住院时，护士站的德芙巧克力总是包装精美地躺在礼品篮里，而她连一颗糖都买不起。
"什么呀？
" 张兰娇突然探过头来。
这个总在课间补口红的女生，此刻正用美宝莲橡皮擦蹭余默的草稿纸，"德芙？
你该不会以为是巧克力吧？
" 她故意提高音量，前排的刘思琪立刻回过头来。
余默慌忙将纸条揉成球攥在手心。
窗外的秋雨不知何时落了下来，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无数嘲笑的声音。
她听见张兰娇用做作的惋惜口吻说："高野，你也太土了吧？
现在谁还写情书啊？
"整节课余默都在发抖。
她知道自己的指甲一定掐进了掌心，知道粉笔灰正簌簌落在发梢，知道高野的哥们正在后排用手机***她的窘态。
当放学***响起时，她发现纸条不知何时被人抢走，贴在了教室后墙的 "光荣榜" 上，旁边用红笔写着：丑小鸭的天鹅梦。
流言像春溪涨水般迅速蔓延。
第二天清晨，余默的储物柜里塞满了空德芙包装袋，每一张锡纸都映出她苍白的脸。
她蹲在地上收拾时，听见头顶传来刘思琪的冷笑："听说你连德芙都没吃过？
我家司机每天都要从山姆会员店拉两箱呢。
"食堂成了噩梦剧场。
余默端着餐盘经过时，总会有人阴阳怪气地喊："德芙妹妹来了！
" 高野的哥们故意将巧克力奶泼在她必经的地砖上，看着她踉跄着差点摔倒。
有天中午，她发现自己的餐盘里躺着块德芙，包装纸上用修正液写着：舔干净。
谢砚初在这时出现了。
余默正躲在图书馆角落啃冷馒头，他突然将本《数学分析》拍在桌上："这道立体几何题，" 他用笔尖戳着书页，"用向量法更简单。
" 余默抬头时，看见他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德芙包装纸，与储物柜里那些截然不同的暗金色。
"谢谢。
" 余默轻声说。
谢砚初的耳朵立刻红了，他慌乱地翻找书包，掉出本速写本。
余默瞥见扉页上的铅笔画 —— 分明是她蹲在储物柜前的背影，发丝间还夹着片梧桐叶。
尾声：雨中独白放学后的操场空无一人。
余默蹲在单杠下，用钥匙在泥地上刻着 DOVE。
雨水冲刷着字母，渐渐模糊成西个扭曲的符号。
她忽然想起英语老师说过，DOVE 也是 "鸽子" 的意思，象征和平与希望。
"需要帮忙吗？
" 谢砚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余默慌忙站起身，却发现他正撑着伞，伞面上印着她最爱的《小王子》图案。
他将伞倾向余默这边，自己大半个身子暴露在雨中。
他们踩着积水慢慢走着。
余默突然问："你觉得 DOVE 是什么意思？
" 谢砚初的耳朵又红了，他低头踢开脚边的石子："可能... 是 Do You Love Me 的缩写？
"余默愣住了。
雨丝斜斜地穿过伞骨，在两人之间织成透明的网。
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默儿，要像鸽子一样坚强。
"回到家时，余默在日记本上写下："2025 年 9 月 15 日，雨。
原来有些单词，拆开读会更痛。
D...O...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