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艰难的抉择
河水在轻柔的春风吹拂下，泛起粼粼波光，一如林建国此刻那波澜起伏的心绪。
“苏梅，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林建国望着河水，嘴里叼着根随手揪来的草梗，喃喃自语。
苏梅紧挨着他站着，轻缓地说道：“建国哥，我懂你心里的抱负，想干一番大事业，可叔叔阿姨也是出于对您的关心呐。”
林建国苦笑着，把嘴里的草梗吐到一旁：“我明白他们是为我好，可你瞧瞧这小镇，还跟以前一个样儿，大伙都守着那点死工资，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我听说外面都开始用什么电视机、洗衣机了，咱们这儿连见都没见过。”
苏梅咬了咬嘴唇，微微蹙起眉头说：“建国哥，那你真打算不顾叔叔阿姨的反对，硬要出去闯荡吗？”
林建国沉默了好一会儿，望着远方，坚定地说：“苏梅，我想好了，必须去。
这改革开放的好政策下来了，到处都是机会，我不能就这么在这小镇窝一辈子，我要让咱们以后都过上好日子，也用上那些新奇的玩意儿。”
苏梅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建国哥，那我支持你。”
林建国感激地看了苏梅一眼，一把拉住她的手：“苏梅，你真好。
等我在外面混出个模样，一定风风光光地用大花轿把你娶进门。”
苏梅的脸一下子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娇嗔道：“建国哥，说啥呢，也不害臊。”
就在这时，林建国的好友李天明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建国，我可算找到你了。”
李天明跑得气喘吁吁，身上那件的确良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林建国问道：“天明，你咋来了？”
李天明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我听说你和家里闹别扭了，来给你支支招。”
林建国叹了口气：“唉，还不是因为我想出去闯荡的事儿。”
李天明眼睛一亮，拍了拍林建国的肩膀：“兄弟，我理解你。
我也觉得在这小镇没出路，要不咱们一起？”
林建国兴奋地差点跳起来：“真的？
你愿意跟我一起？”
李天明用力地点了点头：“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穿一条裤子的交情，有啥事儿不能一起干的。”
林建国激动地说：“好，那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三人席地而坐，河边的草地上还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我觉得咱们可以先去南方看看，听说那边工厂多，机会也多。”
李天明兴致勃勃地说道。
林建国想了想，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划拉着：“行，但咱们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得先找个能落脚的地儿，最好能进个厂，学些技术。”
苏梅在一旁认真地听着，不时插句话提醒道：“你们出去可得小心，别被那些花言巧语的给骗了，听说外面骗子可多了。”
林建国握住苏梅的手，安慰道：“放心吧，苏梅，我们会多长几个心眼儿的。”
商量好后，林建国和李天明决定先回家准备。
林建国回到家，看到父母坐在昏暗的屋里，脸色阴沉。
“爸，妈，我决定了，我还是要出去。”
林建国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林大山气得一拍桌子，桌上那盏煤油灯都晃了几晃：“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倔！
这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好闯的？”
刘桂兰在一旁默默抹起了眼泪：“建国啊，你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妈舍不得你啊。”
林建国心里也不好受，鼻子一酸，声音略带哽咽：“爸，妈，等我在外面混好了，就接你们过去住大楼房，享清福。”
最终，父母还是没能拗过林建国。
林建国带着简单的行李，一个旧背包里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母亲偷偷塞给他的干粮，和李天明踏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
火车缓缓开动，喷出一阵白色的蒸汽，林建国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小镇，那熟悉的街巷、炊烟袅袅的屋顶越来越小。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