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梢的水珠落在我掌心,凉丝丝的触感让我鬼使神差地递出整包创可贴。
那时的我隐瞒身份,她藏着绝症诊断书,两个破碎的灵魂在命运的冰面上小心翼翼相拥。
翡翠镯子在化疗的疼痛中松垮,珍珠耳钉浸透血珠,诊疗卡的日期刻着相遇即倒计时的诅咒。
我以为自己在救赎她,却不知她早用余生为我铺就逃离家族牢笼的路。
当极光在冰川深处撕裂黑暗,她掌心的 "陆" 字化作珍珠,戒圈内刻着:"谢谢你让我成为你的星辰。
"林夏的睫毛在氧气面罩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像两片被揉皱的蝶翼。
她瘦得让人心惊,锁骨在病号服下突兀地支棱着,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固执地要在化疗前把项目书改完。
"陆沉," 她忽然睁开眼睛,指尖在被单上无意识地摩挲,"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我喉咙发紧,把保温杯拧紧又松开。
这个问题我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次,如果三年前我没有隐瞒身份接近她,如果我能早点看穿她眼底的倔强,如果我......"不是你的错。
" 我终于开口,声音却像生锈的齿轮,"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林夏笑了,苍白的唇畔扬起细小的弧度。
这个笑容让我想起我们初遇的那个雨天,她抱着文件冲进便利店,雨水顺着发梢滴在我刚买的财经杂志上。
那天我穿着普通的 POLO 衫,蹲在货架前挑泡面。
她的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急促的鼓点,白色衬衫被雨水洇得半透,锁骨处的蝴蝶胎记像一滴坠落的墨。
"能帮我递包纸巾吗?
" 她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发梢的水珠溅在我手背,凉丝丝的。
我鬼使神差地把整包纸巾都递过去,她抽出两张擦眼镜,剩下的塞进我手里时,指尖轻轻擦过我的掌心。
这个细微的触碰让我心跳漏了一拍,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踩着积水跑远,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后来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又遇见她。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套装,正在和客户争得面红耳赤,咖啡杯在玻璃桌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我坐在角落,看着她突然起身时撞翻的咖啡渍在桌布上晕开,像朵畸形的花。
"抱歉,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