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衔珠凤钗插到第三支时,夏蝉突然捏住她手腕:"换那支点翠蝙蝠簪。
"秋月瞥见长春宫送来的八宝食盒,己用银针在芙蓉酥上刻出暗纹——酥皮下藏着北疆进贡的狼毒花粉。
"娘娘该用燕窝了。
"冬雪端起描金盏的手忽然一斜,滚烫汤汁泼在食盒锁扣上。
鎏金牡丹纹遇热竟渗出靛蓝汁液,正是昨日蜜罐里的西域鸩羽毒。
慕容明珠抓起沾毒的芙蓉酥就往嘴里塞,秋月急中生智指着窗外喊:"蝴蝶风筝飞走了!
"痴儿立时扑向菱花窗,夏蝉顺势打翻整盒糕点。
碎屑中滚出颗赤玉髓珠子,与汪公公鹌鹑笼上的玉扣严丝合缝。
辰时正,凤仪宫前白玉阶结了层薄霜。
贵妃扶着太后现身时,慕容明珠正用金丝绦绑住冬雪的发辫。
"哀家听闻皇后近日爱读《女则》?
"太后转动佛珠的手一顿,目光扫过慕容明珠攥着的倒持书卷。
长春宫赵淑仪突然出列:"臣女愿为皇后娘娘诵读。
"展开的绢帛却飘落数片蓝楹花瓣,冬雪指尖微弹,花瓣触到地龙热气瞬间化作青烟。
夏蝉惊呼:"这烟味像极了冷宫走水那日..."太后手中佛珠蓦地断裂,十八颗沉香木珠滚落满地。
秋月俯身拾捡时,袖中滑出半片焦黄纸页——正是先皇后手抄佛经残卷,边缘还沾着冰窖特有的霜花。
申时三刻,春棠借口领炭火踏入宗正寺。
看守宦官正把玩新得的血玉髓扳指,忽听冰窖深处传来瓦罐碎裂声。
众人举着火把闯入时,只见慕容明珠蹲在寒冰上玩碎瓷片,脚边陶罐里游出条碧眼小蛇,蛇尾缠着半幅褪色经幡。
"娘娘怎么跑到这里..."冬雪话音未落,慕容明珠突然将碎瓷抛向冰墙。
裂缝如蛛网蔓延,露出墙内封存的青铜匣,匣面七星纹与绒毯虫洞完全重合。
秋月瞥见匣底烙印,竟是慕容家二十年前进献军械时的火漆印!
戌时暴雨突至,夏蝉盯着滴漏等司礼监消息。
忽有黑影翻进西偏殿,剑锋首指慕容明珠枕边。
冬雪从梁上洒下药粉,刺客腕间蓝楹花纹身遇毒化作血水——正是冷宫枯井里泡肿的女尸同款印记。
春棠清点库房发现少了个双耳瓶,秋月对照清单轻笑:"瓶底刻着暹罗文咒语,此刻该在长春宫佛堂。
"话音未落,惊雷劈中冷宫西墙,塌陷的墙洞里露出暗道,石阶上散落着带冰碴的蓝楹花瓣,蜿蜒指向皇陵方向。
慕容明珠在雷声中惊醒,蘸着雨水在窗纱上画星星。
七个银朱色圆点连成的图案,与绒毯虫洞里的北斗七星悄然重叠。
冬雪为她擦手时,忽见腕间浮现极淡的蓝线——正是三年前荷花池里中的蛊毒,在冰窖寒毒激发下显了形。
卯时未至,春棠发现妆奁底层金丝楠木匣空了——那里本该收着慕容明珠及笄礼用的东珠璎珞。
冬雪用鼻尖轻嗅残留的檀香:"是长春宫***的迦南香,混着冰窖寒气。
"慕容明珠赤脚踩过满地珍珠,忽然蹲在青铜灯台前嘟囔:"红蜘蛛结网..."秋月顺着她视线望去,灯柱缝隙卡着半片带血指甲,甲面绘着蓝楹花,与刺客纹身如出一辙。
辰时三刻,太后宫里的嬷嬷抬来三具女尸。
青灰面皮下浮着冰晶,正是冰窖失踪的浣衣婢。
"皇后宫里倒是热闹。
"太后转动新佛珠,檀木珠子突然崩裂,滚出颗刻着慕容氏族徽的金珠——正是东珠璎珞上的饰物!
夏蝉突然跪地痛哭:"求太后明鉴!
昨夜有贼人撬开库房..."话音未落,长春宫大宫女尖叫着撞柱而亡,怀中掉出带冰碴的迦南香,裹着张发黄的军械图纸,边角印着慕容家火漆。
未时暴雨倾盆,贵妃送来十二幅避火图。
春棠接过锦盒时嗅到铁锈味,掀开绸布竟是浸透血水的《女诫》,字迹遇潮显出***——"慕容氏弑后"五个字在宣纸上狰狞欲出。
慕容明珠好奇地撕下一页含在嘴里,秋月夺下时发现夹层藏有金箔,拓着先皇后印鉴。
冬雪用烛火烘烤,金箔背面浮现北疆文字,正是青铜匣内缺失的军械交接记录!
戌时三刻,春棠用三斛南海珠买通宗正寺守卫。
夏蝉举着火折子钻进冷宫暗道,石壁突然渗出冰水,将慕容明珠随手涂抹的蝴蝶图案冲刷成七星连珠。
秋月摸到暗格机关,弹出个鎏金筒,内藏半枚虎符——与太尉府兵符竟能严丝合缝!
暗河忽传来漂衣声,冬雪捞起件残破中衣,襟口绣着慕容明珠乳名。
浸血的衣料遇风硬化,显出张人皮面具轮廓,赫然是己故先皇后容貌!
子时宫宴,贵妃献上水晶脍。
慕容明珠刚咬一口,冬雪银针己刺入她后颈。
鱼脍在玉碟中扭动起来,竟是十条裹着鱼皮的蛊虫!
皇帝震怒摔杯时,慕容明珠突然抽搐倒地,腕间蓝线暴涨至心口——冰窖寒气催发了蛰伏三年的蛊毒!
太后拂袖离席瞬间,秋月瞥见她腕间闪过蓝楹花纹身。
春棠搀扶慕容明珠时,趁机扯落太后腰间玉坠,内里中空的夹层掉出粒药丸,正是三年前毒傻慕容明珠的西域奇毒"百日醉"!
暴雨骤歇时,冬雪将慕容明珠浸入药浴。
七个铜盆按北斗方位摆放,水面浮现的蛊虫竟组成慕容家族徽。
夏蝉突然用金钗划破掌心,血滴入盆的刹那,慕容明珠睁眼念了句清晰的诗:"七星照影处,凤泣梧桐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