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飘在灵堂上空，看着自己黑白遗像下方哭到晕厥的父母，和角落里十指紧扣的一对男女。

"小柔别怕，"未婚夫周叙白搂着穿白裙的林薇柔，指腹抹去她的眼泪，"那个疯女人终于死了，再也没人能威胁你了。"

我指甲掐进掌心——三天前的深夜，正是这两人把我的车推进江里，伪造抑郁症***的新闻话刻还挂在热搜第三。

"滴——"

虚空中突然炸开铺天盖地的弹幕：

【新观众报道！这葬礼场景太真实了吧】

【主播怎么还不开撕？打赏火箭催更！】

【赌五毛钱待会要重生，剧本老套差评】

我怔怔看着眼前半透明面板，2023年的日期刺痛瞳孔。这是我死后的第七天，却也是...三年前婚礼前夜！

"温小姐，该换婚纱了。"化妆师捧着缀满碎钻的鱼尾裙进来，我盯着镜中鲜活的面容，指甲深深陷进梳妆台。

原来那些弹幕是真的。我的葬礼被做成沉浸式直播，而观众的打赏能量让我重返二十五岁。

"告诉周叙白，"我扯下头纱扔进垃圾桶，"婚礼取消。"

手机在掌心震动，林薇柔的朋友圈跳出来：病床照片里她戴着呼吸机，配文"成全你们"。评论区全是骂我第三者插足的诅咒。

我轻笑出声，拨通周叙白电："不是要退婚吗？我来医院签字。"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二十台隐藏摄像机红光闪烁。林薇柔虚弱地咳嗽："姐姐别生气，我和叙白真的只是..."

我抬手按下墙上呼叫铃，在护士冲进来的同时踉跄倒地，腕间翡翠镯应声碎裂。

"薇薇为什么要推我？"我蜷在碎玉里抬头，泪珠悬在下颌将落未落，"这是周家传给长媳的镯子啊..."

弹幕突然爆炸般滚动：

【***白切黑！打赏十个游艇求反转！】

【刚才镜头扫到床头柜有摄像机！细思极恐】

【姐姐睫毛哭湿的样子我见犹怜，渣男去死！】

周叙白的巴掌悬在半空时，我藏在背后的手机正在同步直播。

周叙白的巴掌裹着风声落下时，我偏头看向窗外。冬日的阳光穿透他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在墙面投下一道扭曲的暗影，像极了前世沉江时缠住我脚踝的水草。

"温念你是不是疯了！"他脖颈青筋暴起，指尖几乎戳到我鼻尖，"摔碎传家镯还敢诬陷薇薇？"

我瑟缩着往后挪，后背抵住冰凉的氧气瓶。碎玉硌在膝窝，疼痛让我想起江水灌进肺叶的滋味。弹幕在眼前疯狂滚动：

【家暴男手上青筋特写了！绝对是健身教练说的控制型人格】

【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镜头反光有东西！】

【主播快看翡翠断面！有红光在闪！】

余光扫过满地碎玉，一抹诡异的红点在其中闪烁。我假借抹泪俯身，染着丹蔻的指甲捏起那片翡翠——微型摄像头的金属外壳正在阳光下泛冷光。

"叙白......"我捏着碎片颤巍巍起身，在他惊愕的目光中贴近他胸口，"你心跳得好快。"

西装内侧口袋露出半截黑色仪器，LED灯像毒蛇吐信般明明灭灭。前世媒体发布的"***录像"，原来是这样来的。

"这不是......"周叙白仓皇后退，撞翻了输液架。

我顺势将摄像头塞进他掌心，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婚礼跟拍需要藏这么深吗？"转瞬却对着镜头泫然欲泣，"你要拍，我让你拍个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直播间人数突破五十万。特效礼物炸开的金雨间，我瞥见林薇柔正在偷偷按掉床底的录音笔。

"周先生！"护士长带着保安破门而入，"监控显示您携带违禁器材潜入ICU......"

"是她设计的！"林薇柔突然拔掉氧气管尖叫，"温念在镯子里装定位器跟踪我们半年了！"

弹幕陡然静止。

我低头轻笑，再抬眼时已噙满泪水："上周你说抑郁症需要我的订婚戒指当护身符，今早你助理戴着同款戒指出现在财经周刊......"点开手机相册的瞬间，满室响起倒抽冷气声。

照片里林薇柔的左手特写，无名指上的蓝钻正在拍卖会闪着冷光——那本该戴在我尸骨上的婚戒。

"这是温氏集团失踪的海洋之心！"突然有记者在人群后惊呼，"三小时前警方才发布协查通报！"

弹幕海啸般淹没视野：

【惊天反转！打赏彩虹桥求九宫格！】

【细思极恐！如果主播真死了，戒指怎么会......】

【刚才镯子碎的时候，林薇柔第一反应是捂自己手腕！】

我踉跄着扶住窗台，任由寒风吹散长发。楼底隐约传来警笛声，前世将我定性为***的那位王警官，话刻应该正打开受贿记录本。

"叮——"

脑中突然响起机械音：「观众打赏值突破100万，解锁【死亡回放】功能，可任意调取死者临终画面」

我凝视林薇柔惨白的脸，在虚拟面板按下播放键。病房电视机突然自动开启，午夜江畔的画面让周叙白打翻了消毒托盘。

监控镜头里，穿白裙的林薇柔正笑着往我车里放安眠药。她腕间的铂金链坠弹开，露出里面刻着"周"字的同心锁——和周叙白藏在钱夹二十年的那把一模一样。

"伪造抑郁症诊断书的张医生，收了你多少黑钱？"我按下110通键，将警笛声调到最大，"或者我该问，三年前你顶替我去山区支教的名额时，知不知道那辆大巴会坠崖？"

弹幕突然炸开血红公告：

「神秘用户打赏【时空裂隙】x1，可逆转任意10秒」

我望着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黑伞。伞沿抬起时，露出男人腕间缠绕的往生绳——正是前世为我收敛遗骨的那双手。

"温小姐。"他的檀木念珠擦过我手背，"令尊托我问您，温氏集团51%的股权转让书，今晚签还是明早签？"

林薇柔的尖叫混着警笛声刺破云霄时，我对着镜头轻舔虎牙："这才第一集呢，我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