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奇夜
"我说小林啊，说好今早来修空调，现在月亮都挂天上嘞！
""刘奶奶您听我解释..."林浩蹲在地上试图拼凑糖画，"今天不是陪孤儿院那群小孩子去庙会玩嘛，那些舞龙队的小子非要...""龙王爷可不管空调的事！
"老太太突然打断，"现在我屋里热得能孵小鸡，你赶紧带着工具包过来！
"放好设备，提着工具箱就急匆匆赶去阿婆家中"您这空调..."林浩望着墙上那台贴"1998年省优产品"贴纸的金属怪物，"可能需要专业师傅..."话没说完就被老太太塞过来半块绿豆糕："上个月你帮王老头修洗衣机不是挺能耐？
赶紧的，奶奶给你煮了冰镇酸梅汤。
"林浩的手指刚碰到空调外壳，积灰的扇叶突然发出拖拉机启动般的轰鸣。
金属外壳缝隙里飘出带着霉味的冷风，把工具箱里的螺丝刀震得叮当作响。
"您听这动静，"他不得不提高嗓门压过噪音，"压缩机轴承起码有二十年没上油了！
"话音未落，泛黄的出风口"咔"地弹开，半截风叶打着旋儿砸在他脚边。
老太太不知何时己经搬来竹编板凳，正捧着青瓷碗慢悠悠舀酸梅汤："当年这机器可是拿过奖的，你轻点折腾。
"汗珠顺着林浩的下巴滴在锈蚀的铜管上，工具箱最底层的WD-40润滑剂己经见了底。
当他拧开最后一个泛绿的螺丝时，压缩机突然发出类似老猫打呼噜的声响，出风口竟飘出几片带着樟脑丸气味的雪花。
"这玩意绝对成精了！
"林浩盯着在冷风中翩翩起舞的雪花片，工具箱里的测温仪突然疯狂闪烁。
泛黄的外壳缝隙里渗出冰晶，压缩机轰鸣声渐渐化作悠扬的戏曲唱腔。
老太太的酸梅汤勺子"当啷"敲在碗沿："别愣着啊，往蒸发器上浇点酸梅汤试试！
"见年轻人目瞪口呆，她眯眼笑道：“九八年厂里老师傅说过，这机器喝过黄酒就能吹戏腔凉风。”
她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当年机械厂地下埋着面古镜，说是镇着......”话头被压缩机轰鸣声打断，林浩只当是老人家的呓语。
金属外壳突然传来三下规律的震动，像是某种古老的应答。
当冰镇汤汁顺着铜管流下，出风口竟飘出带着梅子清香的雪绒花，控制面板上褪色的"省优"二字泛起莹蓝微光。
而此刻的林浩正被按在褪漆的八仙桌前，刘奶奶从雕花五斗柜深处端出裹着油纸的龙须酥："当年机械厂老师傅传的检修口诀，配着这个吃才够味。
"老式收音机在雪花杂音里突然插播："接下来为您播放…烟花爆炸事件报导…""作孽哦，那些看烟花的娃娃......"她浑浊的眼底泛起水光，而林浩只是一味的吃着龙须酥，脑子里时不时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和苏雨打电话时看到的淡蓝色荧光，刚刚空调上的莹蓝微光，今天遇到的那个古怪老头给的残片。
“刘奶奶，那我先回去了，您早点休息哈。”
随即便急匆匆的带着工具箱走掉了，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调查一下残片的秘密。
回到家中的林浩，将工具箱丢到一旁，把青铜残片往鼠标垫旁边一推，显示器蓝光映得他像条风干的咸鱼。
"某度知道说这是西周恭王时期的马桶圈，知乎大佬鉴定为义乌小商品，淘宝同款九块九包邮..."他戳着键盘啪啪作响，"苏雨同志，你确定咱们明天要去城隍庙交智商税？
"电脑屏幕里晃出一团白雾，苏雨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蒸汽中钻出来："林大摄影师，这可是那个违反了定律的怪人送你的"她突然把脸怼到镜头前，水珠顺着发梢滴在睡衣蝴蝶结上，"而且——你见过自带二进制纹路的古董吗？
""你管这些波浪线叫二进制？
"林浩抓起残片对着台灯，铜绿间隐约浮动着类似电路板的纹路。
电脑突然弹出杀毒警报，他顺手抄起可乐罐压住弹窗："要我说这就是现代工艺品生锈了..."话没说完视频突然卡顿，苏雨定格在翻白眼的瞬间。
林浩正要重启路由器，忽然发现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在倒流——23:17、23:16、23:15..."靠，微软又自动更新了？
"他猛拍主机箱，机箱发出老拖拉机般的轰鸣。
时间数字突然炸成绿色代码瀑布，整个房间的电器同时发出蜂鸣。
空调显示屏跳出"HELLO"，微波炉亮起"在吗"，就连电子秤都在闪烁"称我"。
林浩抄起青铜残片当护身符，残片接触掌心的刹那，所有设备突然安静如鸡。
"你房间跳闸了？
"视频里的苏雨恢复正常，正用吹风机吹头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浩盯着恢复正常的电脑，冷汗顺着脊椎往下爬。
他鬼使神差地点开白天拍的青铜残片照片，PS软件加载到99%时突然崩溃。
RAW格式文件在资源管理器里诡异地自我复制，眨眼占满整个D盘。
"见鬼！
见鬼！
见鬼！
"他手忙脚乱插上移动硬盘，文件传输进度条却显示"正在上传至未知设备"。
显示器开始高频闪烁，青铜纹路在视网膜残留成发光的几何矩阵。
苏雨的声音忽远忽近："…查…滋滋…古…滋滋…镇"她的画面出现雪花噪点，吹风机卷起的长发突然违反重力向上飘起。
主机风扇开始狂转，机箱烫得能煎鸡蛋。
林浩抄起青铜残片要砸电源键，残片接触金属外壳的瞬间，显示器喷出漫天绿色字符。
这些代码像活物般攀附在墙壁上，组成巨大的青铜器纹样。
"林浩？
你那边好吵..."苏雨的脸在视频里忽大忽小，身后的穿衣镜反射出两个重叠的卧室——一个是她正坐着梳头，另一个却是民国风格的房间，梳妆台前坐着穿旗袍的"苏雨"！
代码洪流中突然浮现1920×1080像素的对话框：”协议建立，跨维度传输1：59“。
林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摄影作品在文件夹里集体"叛变"，布达拉宫出现在埃菲尔铁塔顶端，撒哈拉沙漠里游着企鹅。
就在这时，床上的背包发出了一瞬强光，代码风暴陷入静止，最后一行字在屏幕中央跳动：”传输失败“屋子陷入了黑暗，林浩用手机重新打了视频过去。
"停电了？
"苏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手机屏幕里苏雨的脸泛着幽幽蓝光："你背后那团黑影是...啊！
"尖叫声突然炸响。
林浩浑身僵硬地回头，发现是风掀起的窗帘在飘动。
这时屏幕里传来爆笑："骗你的！
不过你刚才那个太空步滑得不错，建议加入广场舞教学视频。
""严肃点！
"林浩揉着撞疼的膝盖，"明天我们一起去城隍庙古玩市场转转，找那种...呃，找找剩下的6个有缘人。
"手机突然发出刺啦声，视频画面开始扭曲。
苏雨的脸突然变成雪花屏，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你...背后...有..."林浩猛地回头，窗户上亮着诡异的幽光。
等他再转回来时，视频己经中断，最后收到的消息是苏雨发来的表情包：一只橘猫举着"明日再见"的牌子。
刚要回复消息，只见手机首接陷入了黑屏……顺着床摸到了背包，打开背包，白天套到的琉璃貔貅赫然在目，此时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将手机插上充电宝，拿出琉璃貔貅，刚要把玩一番，只听耳边传来听不清的呢喃声，便一头倒在床上。
“时也，命也，”只听一片漆黑的小巷中传来一道叹息声“祝你好运”再次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