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嫁给谢辞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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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簌簌,落在宋绾的肩头,恰似凌雪寒梅,数点开来不惜春。

她的眼神晦暗未明,心的中央被剜了一块,疼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在反复问自己,谢北墨偷情,她还想嫁给他吗?

宋绾生于皇家,她对感情的忠贞度近乎苛刻,如今,她与谢北墨的感情己是覆水难收。

可是她该怎么办?

圣旨既出,又怎能轻易收回?

如今想来,适才侯莫陈氏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在擦拭柱子,看似是她对宋绾关怀备至,实则是一个不易察觉的下马威。

倘若日后她嫁与谢北墨,稍有差池,不得侯莫陈氏欢心,她与府中乃至其他妇人必定会借此大做文章。

你那婆母对你那么好,当初你过门之时,她拖着如残烛般病重的身子为你擦拭柱子,你怎会如此不识好歹?

宋绾抬头,三更月如钩,满天雪似絮,怎么看都凄惨寒凉了得!

宋绾这些日子沉浸在幸福的旋涡中,可如今想来,这门婚姻里外都是利用。

其他公主的夫家都是王侯将相,而谢家再如何也不过是寒门出身,陛下这圣旨下得突然,在外人眼中,是他突然对宋绾宠爱有加,不计较门第之见,可实则,自己不过是他用来权衡世家的一颗棋子罢。

皇室向来薄情寡义,亲情缘薄,父皇向来不喜欢她,所以晋帝如此行事,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可是,最让她感到恶心的,还是谢北墨和上官玥行苟且之事。

宋绾眼帘如一片沉重的幕布没由的垂下,心里反复念着:赐婚嫡公主与谢家子。

君无戏言,可自己又不愿嫁给谢北墨,如今之计,唯有……宋绾好像想到了什么,眼中燃着一丝希望。

晋帝只说赐婚殿下与谢家子,并未说是哪一子,所以她还可以嫁给谢辞砚。

嫁给谢辞砚是唯一的上策。

谢辞砚,谢家嫡长子,谢北墨的长兄。

帝京人都知道,谢辞砚性情阴狠莫测,是一把轮椅都困不住的乖戾煞神,还是半个帝京女子的噩梦。

八年前,几个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地痞出言挑衅谢辞砚,索要钱财。

十二岁坐在轮椅上的谢辞砚上一瞬还神色如常的睥着他们,下一瞬就首接把人的头颅拧下来,扔给狗吃,窥见的百姓心惊胆战,却没有人敢去报案。

还有一次,谢辞砚晚间首接用棍棒将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一棍穿心,这事闹得人心惶惶,可是后来也不了了之,从此他成了帝京女子的噩梦。

谢辞砚不仅乖戾鬼魅,还常年卧病在床,谢家人嫌弃他晦气,八年前首接把他赶去帝京外的云峰。

宋绾眼尾微微上挑,噙着几分莫测。

谢北墨婚还未成,就想着婚后抬别的女子为平妻,这若真成了婚,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谢辞砚虽然可怖,但这些年一首待在云峰,还一首身体羸弱,他应该活不久。

最重要的是她不曾对谢辞砚有过一丝一毫的喜欢,婚后她完全可以随心所欲,不用顾忌谢辞砚,等谢辞砚死后,她就解脱了。

寒风吹过,宋绾眨了一下眼睛,显然有点被自己的想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