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头的赤金蝴蝶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翅膀上那抹暗褐色的痕迹像极了干涸的血。
五年前城破那日,我在母后寝殿的妆奁里见过它——当时它正插在一个玄甲将军的发冠上,而母后的血正顺着白玉台阶蜿蜒成河。
"姜姑娘?
"铜盆落地的声响让我猛然回神。
三皇子萧景珩倚在药庐竹榻上,玄色锦袍被血浸透,却仍强撑着露出温润笑意。
他腰间那柄鎏金错银的佩剑斜斜垂落,剑鞘上的龙纹在月光下泛着青光。
正是这把剑。
五年来我无数次在梦魇里见到它。
剑锋掠过父王咽喉时溅起的血珠,母后扑上去时散开的金丝鸾纹裙摆,还有王兄被钉在宫墙上的银甲。
此刻它离我不过三步之遥,剑柄上垂着的朱红流苏正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像极了那年烧红整座王城的火光。
"殿下恕罪。
"我蹲下身去拾打翻的铜盆,青瓷碎片割破指尖也浑然不觉。
药香混着血腥气在喉间翻涌,腕间母后留下的翡翠镯子硌得生疼。
萧景珩突然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潮红。
我瞥见他腰间渗血的绷带,那是三日前围场遇刺留下的箭伤。
太医院那群老头子都说箭簇淬了毒,唯有我的金针刺穴能暂时压制。
"姜沅。
"他忽然唤我名字,声音轻得像落在窗棂的雪,"你每次施针时,指尖都在发抖。
"我捏着银针的手僵在半空。
药庐烛火噼啪炸开一朵灯花,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映在青纱帐上。
这个姿势让我想起半月前他策马闯入太医院的情形——墨色大氅挟着风雪,马蹄踏碎满院红梅,却在我捧着药典转身时,被他眼底那抹惊痛晃了心神。
那时我以为自己看错了。
传闻中杀伐决断的三皇子,怎会有那样破碎的眼神?
"臣女惶恐。
"我将银针没入他腕间穴位,垂眸盯着他袖口暗绣的云纹,"殿下千金之躯,自然...""你怕我?
"他忽然擒住我手腕。
常年握剑的掌心有粗粝的茧,激得我颈后寒毛倒竖。
翡翠镯子撞在榻沿发出脆响,我听见自己骤然紊乱的呼吸。
窗外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
更漏指向子时,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咚作响。
我数着那***,直到他松开手。
"殿下该换药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