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手术台的无影灯变成血色，年轻版秦烽在观察窗前比划着枪决手势，而自己脊椎被注入的荧光液体正渗出皮肤，在瓷砖上生长成菌毯。
"醒醒！
"现实中的秦烽拽着他撞破加油站橱窗，身后母体的触须将越野车拍成铁饼。
陆昭踉跄着发现掌心晶体己消失，皮肤下却多出条游动的光带，从手腕首窜心脏。
秦烽的火焰喷射器点燃便利店货架，形成临时火墙："你还有八分钟彻底变异，要听真相就保持清醒！
"陆昭用唐刀刺穿扑来的变异体，发现刀身竟被对方血肉腐蚀。
"这是...我的基因同源体？
""第七区在你骨髓里种了共生菌株。
"秦烽撕开右臂防护服，露出同样游动的光带，"我们是行走的播种者，母体不过是培养皿。
"记忆再次闪回。
陆昭看到战前实验室的监控画面：自己亲手将E-007菌株注入***犯体内，那些囚犯在七十二小时后长出人面蜘蛛的特征。
而年轻秦烽站在身后，军装胸章刻着"监管科科长"。
火墙突然爆裂，母体的声波攻击震碎所有玻璃。
秦烽拽着陆昭跳进地下储油罐，在滑腻的菌毯上打开暗门："不想变成繁殖苗床，就找到净化核心！
"地下通道的墙壁布满搏动的血管状菌丝，荧光孢子照亮前方坍塌处。
陆昭的变异视力穿透碎石，看到百米外有间实验室，防爆门上印着"第七区第9观测站"。
"这是你当年的主实验室。
"秦烽用军刀撬开电子锁，"找到三年前的监控记录，就能明白..."他的话被破风声打断。
通道顶部菌毯裂开，坠落数十个茧状物。
陆昭的唐刀斩开最近的血茧，里面滚出个半人半蜥蜴的怪物——穿着他实验室助手的白大褂。
"林娜？
"陆昭后退撞到培养舱，舱内赫然泡着自己的克隆体。
克隆体脖颈的编号刺青正在发光，与他的心跳同步加速。
秦烽突然举枪对准他："你记忆恢复多少了？
""足够想起你在我太阳穴开过枪。
"陆昭踢翻实验台，藏在下面的应急箱自动弹开，露出把基因密钥——正是他战前设置的防盗措施。
母体的咆哮从地面传来，整条通道开始塌陷。
陆昭抓住密钥冲向终端机，插入瞬间屏幕亮起红色警告：E-007最终阶段激活：共生体陆昭请前往上海庇护所，进化苗床己就绪秦烽的子弹擦着他耳际飞过，打碎终端屏幕："他们给你编了程序！
庇护所等着把你当活体疫苗！
"陆昭翻身躲进防爆舱，密钥突然刺入手掌。
剧痛中他读取到密钥记忆：三年前爆炸前夜，自己将真正的初始样本藏在浦东基因库，而眼前所有菌毯都是伪造的E-007变种。
防爆舱外传来血肉撕裂声。
当陆昭持刀冲出时，只见秦烽被母体触须钉在墙上，防护服破碎处露出金属脊椎——这个自称清洁工的男人，竟是半机械改造体。
"去浦东...冷库..."秦烽的机械眼红光闪烁，"样本能终止..."话音被触须绞碎，头颅滚落陆昭脚边。
母体胸口的晶体容器重新凝聚，这次浮现出上海庇护所的立体投影。
陆昭的变异右手不受控地按上投影，基因认证瞬间通过，菌毯突然停止攻击，铺成通往地面的荧光通道。
当陆昭爬出废墟时，晨曦正刺破核冬天阴云。
他的战术腕表自动解锁，显示距离最近的庇护所还有82公里。
而菌毯在他脚下编织成摩托形态，仪表盘跳出一条来自三年前的语音留言："陆博士，当您听到这条消息时，人类进化计划己进入终章。
您不是幸存者，而是我们精选的诺亚方舟。
"——留言人声纹识别：秦烽。
摩托引擎轰鸣的刹那，远处地平线升起三发信号弹。
陆昭的变异瞳孔自动变焦，看清弹道轨迹组成的暗码：那是他战前与军方约定的紧急求救信号。
菌毯突然剧烈震颤，前方公路拱起巨大肉丘。
新母体破土而出，胸口晶体显示着倒计时——71:59:59。
这次它的面部轮廓，竟与陆昭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