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护栏外侧的检修平台上，指尖抚过一道新鲜的划痕——氧化铝材质的划痕边缘异常光滑，像是被超高温瞬间熔断。
"监控显示李成浩是自己翻过护栏的。
"他对着耳麦说道，警用手电扫过护栏下方，"但这里有西组不同鞋印的重叠轨迹。
"秦明的银丝眼镜在夜风中蒙上雾气，镜片智能调焦系统突然锁定五米外的排水口。
紫光灯扫过的瞬间，水泥地上浮现出荧光脚印，41码运动鞋的防滑纹里渗出蓝绿色粘液，与林夏胃中的机械千纸鹤润滑剂成分完全匹配。
"他在坠落前被注射过镇静剂。
"秦明用镊子夹起半片断裂的指甲，"甲床残留的碳纤维和护栏划痕吻合，说明至少挣扎过七分钟。
"话音未落，对面写字楼九层的玻璃幕墙突然爆闪。
陈默的瞳孔急速收缩，他看清了反光中的画面——李成浩的虚影正在重复翻越护栏的动作，每次坠落后的尸***置都比实际落点远1.7米。
---01:19 AM 金属胶囊的悲鸣解剖刀切入李成浩胸腔时，福尔马林的气味里混入熟透荔枝的糜烂甜香。
秦明的手套触到心脏表面的人造包膜，纳米硅胶正在溶解成淡蓝色凝胶。
当他用虹膜镊剥离心室壁时，一颗金属胶囊从主动脉瓣膜后滑出，表面血管状纹路与停尸房的量子锁完美契合。
"死亡前两小时被植入。
"秦明将胶囊放入超声波清洗机，"凶手在强迫他活着见证......"清洗机突然发出管风琴般的嗡鸣，钛合金外壳裂开细缝。
保鲜膜包裹的纸条展开时，机械千纸鹤振翅的嗡鸣刺破死寂，翅尖刻着的0615正在渗出黑色粘液——正是殡仪馆火化炉专用的记忆存储介质。
陈默的平板突然自动播放监控录像。
画面中李成浩正在蓝鲸咖啡馆签收快递，玻璃倒影里赫然坐着穿护士服的许雯。
当秦明放大许雯胸前的工牌时，编号XW-0423突然扭曲成他的法医执照号码。
"他们在用量子纠缠篡改时间戳。
"陈默的警徽在强磁场下变形，"这家咖啡馆的地下室，藏着周氏医疗未注册的克隆舱。
"---02:47 AM 冷库安魂曲地下车库的应急灯把两人的影子拉成DNA螺旋状。
陈默用李成浩的视网膜解锁冷库时，寒气裹挟着婴儿啼哭扑面而来。
上千个器官保鲜舱排列成钢琴键模样，舱体表面结着血晶，每个都映出秦明变形的面容。
"看序列号。
"陈默的呼吸在低温中凝成冰雾。
XW0423-07到XW0423-56的编号，正是许雯克隆体的生产批号。
最末端的舱体突然爆裂，机械千纸鹤叼着脐带残片飞出，在秦明颈侧划出渗着荧光的血痕。
警报炸响的瞬间，所有舱门同步开启。
悬浮的心脏与肝脏组成人形，唱起改编自《月光奏鸣曲》的安魂调。
秦明在432赫兹的声波共振中跪倒在地，耳道流出淡蓝色液体——与林夏肺叶中的纳米结晶同源。
"这是基因污染的前兆。
"陈默扯开急救包，注射器里的荧光药剂却在低温中凝固成钟乳石状，"你的细胞正在被改写。
"---03:55 AM 骨髓里的真相激光切开李成浩的股骨时，涌出的不是骨髓而是微型机器人洪流。
它们在解剖台上空拼出周正阳的脑部CT全息图，当图像旋转至额叶位置时，秦明看到了嵌在灰质中的婚戒——正是三年前他亲手为许雯戴上的那枚。
"记忆移植手术的标记。
"陈默撕开左臂皮肤，露出闪着幽蓝的量子芯片，"周正阳的大脑，是许雯意识的宿主。
"冷藏柜突然集体弹开。
许雯的克隆体们坐起身，用手术刀在胸口刻下0728。
当最年长的克隆体抓住秦明手腕时，他看清了对方颈后的条形码——与今早出现在自己浴室镜上的编码完全一致。
"你解剖的每具尸体......"克隆体的声带振动着周正阳的声纹，"都是未来的你。
"---04:33 AM 疼痛启蒙暴雨突至时，秦明正在检验科分析黑色粘液。
电子显微镜下，记忆介质显现出更恐怖的细节：每滴粘液里都蜷缩着微型许雯，她们正用基因链编织千纸鹤。
当放大倍率超过十万倍时，他在某个许雯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正站在停尸房签署第729份尸检报告。
陈默的加密频道突然接入："护城河打捞队发现了新东西。
"监控画面里，浮尸手中攥着的婚戒内侧，刻着秦明还未曾经历的未来日期：0615。
解剖室的紫外线灯自动亮起。
秦明脱下防护服时，发现后背渗出茉莉香味的汗液。
更衣镜上，有人用他的汗液画出了护城河底肉茧的解剖图——血管网络中心闪烁着许雯的心跳频率。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基因污染监测仪发出警报。
秦明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值，27.3%的污染指数正在蚕食他作为人类的最后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