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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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欢被扔进冷宫那日,积雪压断了庭前老梅,沈清欢被太监踹倒在冷宫阶前。

她仰头看着那截碗口粗的梅枝轰然坠地,溅起的雪粒扑簌簌落在睫毛上,像极了沈家灭门那夜飘落的纸钱灰。

斑驳的朱漆宫门“吱呀”荡开,阴风裹着腐霉味灌入喉腔。

庭前青砖缝里结着寸许厚的冰晶,泛黄的窗纸被寒风撕出犬牙交错的裂口,露出内里黑黢黢的洞窟——那里头曾吊死过三位废妃,麻绳勒出的凹痕至今未消。

井沿垂着冰锥,最长那根首指沈清欢眉心。

她踉跄起身时,枯枝上的积雪突然坠落,惊起寒鸦掠过残破的琉璃瓦。

乌鸦振翅声里混着老太监的嗤笑:“这梅树是先帝赐给端慧皇贵妃的,如今倒给罪奴遮羞了!”

沈清欢攥着半截梅枝当拐杖,枝头冻僵的花苞簌簌碎裂。

管事嬷嬷将一床薄衾扔进雪堆:“今冬炭例减半,姑娘可仔细着用。”

衾角金线绣的凤纹早被虫蛀空,露出内里发黑的棉絮。

子夜北风尖啸着撞开窗棂,沈清欢蜷在霉烂的草席上数梅影。

月光将断枝投在墙面,恰似个吊颈的人形。

积雪又压断一枝,惊飞寒鸦撞碎冰棱。

碎冰渣混着梅瓣落进井中,敲出空灵的回响,恍惚像是谁在哼唱:“朱门绮罗香,冷宫骨生凉...”“罪妃沈氏,每日浆洗恭桶三十具。”

掌事太监将木桶踹翻,粪水泼在她刚结痂的烫疤上,“洗不净就舔干净!”

三九天的井水凝着冰碴,她十指浸在粪桶里,指甲盖被冻得脱落。

值夜的太监将炭盆架在廊下,烤着偷来的贡橘嗤笑:“沈家女不是傲骨铮铮吗?

爬过来给爷暖暖脚!”

她匍匐着挪到炭盆前,突然掀翻火盆。

“啊——!”

燃着的银丝炭滚进太监裤裆,焦臭味混着惨叫惊飞寒鸦。

子夜时分,沈清欢被铁链锁在恭房梁柱下。

“娘娘金枝玉叶,定没尝过活剥皮的滋味。”

王公公尖笑着打开铁笼,十数只硕鼠蹿上她身体,“这些宝贝饿了三日,最喜啃指甲肉。”

第一只老鼠咬住她小指时,她想起张嬷嬷教的穴位击打法。

“咔嚓!”

腕骨脱臼的剧痛中,她挣断铁链,捏碎鼠头掷向油灯。

火舌瞬间吞没恭房,她在混乱中抠下墙砖——砖缝里嵌着半枚带血的青铜箭镞,刻着沈家军徽记。

腊八祭灶夜,沈清欢被按在冰窟窿里。

“陛下有旨,冷宫罪妃需取湖心水烹茶。”

宫女踩着她的手背研磨,“可惜这冰层太厚,劳烦娘娘亲自开凿。”

肺叶快要炸裂时,她摸到冰层下的铁链。

借着月光,她看清链上挂着的令牌——正是父亲副将的腰牌,本该随葬雁门关。

“咕噜...”她故意吐出最后一串气泡,在宫女俯身查看时暴起,冰锥刺穿其咽喉。

沈清欢将宫女的尸首沉入冰窟,血色在湖面凝成蜿蜒的冰花。

副将腰牌贴着心口发烫,她想起那夜父亲攥着虎符的姿势——拇指扣住虎眼,食指抵着符尾。

回到冷宫时,王公公正蹲在井沿磨刀。

“娘娘好本事。”

他舔着刀刃上的雪,“可惜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舌头。”

染血的布包扔在她脚边,里面裹着三根断指——是曾给她送黍饼的哑巴杂役。

子时更漏响,沈清欢抠着井壁青苔,指尖触到凹凸的刻痕。

月光忽然被黑影遮蔽,破瓷碗擦着她耳际砸在井壁:“贱婢还想找沈家的魂呢?”

瓷片嵌进掌心时,她嗅到碗沿的苦杏仁味——又是鹤顶红。

“公公可知...”她突然攥住瓷片反手一划,“张嬷嬷教我辨毒时,说过以血验毒最准。”

太监脖颈喷出的血溅在井壁,混着鹤顶红泛起诡异的蓝光。

沈清欢就着血光看清了字迹:“雁门关粮草簿,天启西年冬,行至雁门关处被截十万石......”沈清欢默默记下,趁着王公公躺倒在地动弹不得,匆匆返回冷宫。

破瓷碗割破沈清欢掌心,鲜血顺着掌纹一点一点的滴在地上,她无暇顾及,借着月光拓印井壁字迹。

“贱婢也配用纸墨?”

管事太监一脚踹翻砚台,松烟墨泼在雪地上,像道狰狞的疤。

三个小太监拧住她胳膊往井口拖:“王公公说了,沈家的鬼就该回井里待着!”

她忽然抓起冻硬的墨块塞进领头太监嘴里。

“咳咳...你竟敢!”

“鹤顶红混着朱砂的滋味如何?”

沈清欢碾碎袖中药丸,“张嬷嬷教过我,墨锭浸毒三日,杀人不见血。”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沈清欢抠开井壁松动的青砖。

霉味扑面而来,半幅残缺的羊皮地图裹着玉镯滚落——是母亲当年的陪嫁。

火折子照亮密道刻痕:“雁门关粮草...被截...沈家军冤...”突然传来铁链拖地声。

她转身撞见王公公扭曲的脸:“娘娘真是让咱家好找。”

染血的铁钩勾住她裙角,“娘娘擅闯这密道,您说陛下知道了会如何?”

铁钩刺入肩胛的瞬间,沈清欢想起父亲教的脱骨术。

“咔嚓!”

右臂关节诡异反转,她顺势将毒簪扎进王公公颈侧。

老太监抽搐着栽进井底,怀中的密令散落——盖着丞相印的“诛沈氏令”,日期竟是灭门前三日。

“原来如此。”

她舔掉唇边血渍,将密令拓印在里衣上。

萧煜灭她满门是为替丞相顶罪,真正的黑手早在她出生前就布好了局。

五更天,沈清欢被泼醒在龙纹金砖上。

“爱妃擅闯禁地,该当何罪?”

萧煜把玩着带血的密令拓本,脚边躺着王公公泡胀的尸身。

“陛下该问的是...”她举起颤抖的右手,虎符烫疤赫然印着半枚指纹,“为何您的龙纹扳指,会出现在十年前的灭门案现场?”

烛火“噼啪”爆响,映出萧煜眼底刹那的杀意。

他忽然勾起唇角,指腹摩挲着龙纹扳指内侧的凹槽——那里藏着一道陈年刀痕,与沈清欢掌心的虎符烫疤纹路严丝合扣。

夜风卷起帷幕,露出后方鎏金屏风上悬着的密诏。

明黄绢帛血迹斑驳,依稀可见“沈氏女诛”字样,落款处却非玉玺朱印,而是半枚凤纹暗章——当朝太后独有的徽记。

“爱妃应该知道...”他忽然捏碎茶盏,瓷片嵌入掌心,“有些秘密,活人比死人更危险。”

鲜血顺着桌沿滴落,正渗入沈清欢拓印的指纹烫疤。

沈清欢的脊背抵着龙纹金砖的寒意,唇角却勾起讥诮的弧度。

萧煜掌心血珠坠在她虎符烫疤上,像颗朱砂痣烙进皮肉——十年前母亲为她点守宫砂时,用的也是这般艳色。

“臣妾自然晓得...”她忽然握住他流血的手,指尖精准按住合谷穴。

萧煜腕间脉搏骤然紊乱,那是习武之人被点破命门的本能反应,“但陛下可知,死人的嘴撬不开,活人的血却会说话。”

烛泪“啪嗒”滴在密诏凤纹上,火苗舔舐着“诛”字残笔。

她嗅到血味里混着曼陀罗香——是张嬷嬷提过的摄魂散,长年熏染可致人癫狂。

屏风后传来细微的金铃响,沈清欢垂眸掩住眼底精光。

原来萧煜腕间银链系着九转连心锁,另一端没入帷幕深处。

难怪他杀意滔天却迟迟未动,不过是个被铁链拴着的傀儡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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