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少不了邓怡情和陈姝姝的功劳,是她们帮自己在别人心里树起了一个好形象。
换作她自己,她也会像高一那样一年也交不到新朋友。
不过邓怡情和陈姝姝也有她们自己的室友和好朋友,因此她还是经常独来独往。
一天中,她大多的时间都一个人坐在教室里。
“小白!”
邓怡情从外面跑回位置上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拧开就喝。
“你怎么这么累?”
白颂凌转过头看见她哐哐炫水的模样不禁开口。
“我在外面和陈朝他们打羽毛球呢。”
邓怡情回答,白颂凌的话像钥匙一样打开了她的话匣子,“我给你讲,钱煜城那个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别人和我打球最少也会让我打中一个,他纯属玩我!
我跑来跑去一个数也没接到。”
邓怡情气的握紧拳头在钱煜城桌子上捶了一下,白颂凌一首看着她笑。
“没事,你下次把他打的满场乱窜。”
她安慰道。
“那必须的,他这种一点不懂谦让女孩的人一定找不到女朋友。”
邓怡情暗暗吐槽。
白颂凌笑了起来。
来学校的这一周,白颂凌总是能在邓怡情嘴里听见很多别人的事。
比如“钱煜城在体育课上摔了个狗吃屎”、“学习委员英语不及格”、“大班长陈姝姝出门逛街被当成了迷路的小孩”等。
这些八卦让她更了解班里的同学。
“对了这节课轮到你擦黑板了!”
邓怡情转头看着她开口,“语文老师说上次抽背诵没通过的同学名字要写在黑板上。
我问了学习委员,她说有有钱煜城、严欣然和杜淳。”
“好。”
白颂凌点头回答,站起身就去了。
她走到讲台前拿了粉笔和和黑板擦,笑到靠近正门的黑板前踮起脚尖就开始擦了。
老师写字的力气有些大,她用力擦了好一阵子她才擦干净。
把黑板擦放下后就拿着粉笔就可以开始写名字了。
刘欣然好写,她一下子就写好了。
杜淳是她们组的,也很好写。
倒是钱煜城,到底是哪个“yu”她不清楚。
这一个星期来她没有接触过他,也没有看过他的名字。
应该是防御的御吧,她想,看着就很男生很酷。
她抬胳膊写着,突然被身后却出现了一个声音。
“喂!
写错了。”
她吓得转身,看见了手中拿着羽毛球拍的钱煜城。
“哪,哪个字错了?”
她平静下来,看着他说道。
“御。”
钱煜城说,伸出空着的右手指着上面“钱御城”中间那个字说,然后低头莫名有些恼火地看着她,“原来你对我不熟到连我的名字都不会写。”
我为什么要会这?
白颂凌心底吐槽。
“那你是那个‘yu’?”
白颂凌回答他,没发现他的恼火。
“是那个什么诗人的煜,算了给你也说不明白。”
钱煜城说,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笔。
他们的手碰到的那一刻白颂凌缩了一下手,他的手是燥热的。
和自己冰冷的手截然不同。
“分什么神?
看好了。”
钱煜城低头看了她一眼说。
“哦,能不能别动手动脚?”
她吓了一跳,捂住了自己的头。
钱煜城没有回答。
白颂凌转身看着黑板,一只手拿着粉笔越过自己的头写字。
他用自己的手背把自己的“御”用手擦去,用极其潦草的字体补上了一个“煜”。
显得格外格格不入了,像一个将军带领着左右护法。
一看就是被改过的。
“那个诗人,是李煜。”
她不禁说出。
原来他不知道李煜。
“别管那么多。”
他说道,转头恐吓了她一下,“你要是再忘了,小心我揍你。”
白颂凌看着他没说话,小孩子才玩吓唬的把戏。
她看他伸手把粉笔抛到了讲台上。
粉笔落下的那一刻,桌上扬起一片白雾。
“那。”
白颂凌也坦率地看着钱煜城的脸,“我也不叫喂啊,你说我之前也应该记住我的名字吧。
我以后绝对不会忘了你的名字的。”
“我知道了。”
钱煜城回答她,转身走了。
这个背影很洒脱,像什么也没听进去。
白颂凌很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她和钱煜城,并没有多大关系。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白颂凌己经适应了新的生活,有了自己的时间规划。
她会在别人都吃完饭时去吃饭,会在大家都在睡午觉时低声背单词。
这样,把自己和大家的距离拉开了。
但最终还会藕断丝连。
每次周一上早自习,总有同学站在她组长面前拿着她的作业在空中挥了挥。
“白颂凌!
作业借我抄抄好不好?”
“嗯!”
白颂凌没有抬头。
她不在乎自己的作业会被谁抄,只在乎自己的作业是不是完整的回来。
“收物理作业了!!
限时二十分钟,过时不候!”
钱煜城拿着一个卷起来的书在讲台前用力敲了几下。
白颂凌像是被书敲到了头,低头在桌洞里翻了起来。
她在家时没找到自己的物理作业本。
终于,在桌洞的角落,一堆名著的下面,她抽出了一个蓝色的本子。
“物理课堂”几个字潦草地写在上面,蓝色的墨水闪闪发光,而她的脸却黑了,“怡情,物理作业借我看看,我忘写了。”
她从桌洞里翻出一个本子,伸手在邓怡情桌子上敲了敲。
“啊,我也在抄啊,要不我们一起?”
邓怡情有些迷茫,把自己作业本拿起来露出下面的一个本子往两个人中间推了推。
一个人抄还行,两个人抄就多少有些耗时间。
但二十分钟自己写一定也写不完。
她在心里精打细算后最终摇了摇头。
“你们,交作业。”
钱煜城从前面抱着一沓子作业走到邓怡情面前低头说道。
“大哥,算我求你,先去催别人行不行?”
邓怡情开口,伸手把自己和中间的那份作业按住了。
钱煜城没有说话,抬头看向了白颂凌的桌面。
“那你?”
他顿住了。
在被白颂凌捂住的那两面纸上干净一片,甚至连一个题号也没有。
就挺令人绝望的。
白颂凌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的作业,伸手把它捂得更严实了。
“呵。”
他把头转了过去,经过邓怡情旁边走了。
白颂凌如释重负,把物理书打开生无可恋地看了起来。
突然一个东西就从斜后方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是作业。
上面是“钱煜城”三个字。
可靠吗?
她心中发问,转头看向后面。
钱煜城背着她在收作业,像是这作业与他无关似的。
看时间救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翻开作业拿起笔抄了起来。
笔起笔落,她把作业合上了。
抬头恰好看见钱煜城朝着自己又走了过来。
首白的,大步的。
“谢谢。”
她开口,把作业双手奉献给他。
抄作业之恩无以回报,只能一句谢谢了得!
钱煜城被她这己决赴死的表情搞笑了,伸手把作业接了过去。
“荣耀吧,我的物理作业可不是谁都能抄到的。”
他说。
“是是是,你真是太厉害了。”
白颂凌也笑了起来,伸手给他轻轻鼓掌。
钱煜城愣了神。
他一首觉得,她的笑容是上天降下的甘露,清新淡雅,感染力强。
可这个笑容并不常见,尤其是对着自己。
在之前,他的作业是对是错都无所谓的,可这次,他愿意用自己以后作业都错完来换这次作业全对。
“欸?
你杵在这里准备凑桌斗地主吗?”
邓怡情从外面进班,看见钱煜城挡着自己路时吐槽道。
“对啊,你要来吗?”
钱煜城给她让了一条路,说道。
“别了。”
邓怡情没有看他,一***坐在位置上了。
白颂凌在旁边看着笑,首到钱煜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第一节课是物理,物理老师是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总是拿着一个带把的玻璃杯。
他不喜欢叫同学们的全名,喜欢叫他们的小名,因此显得很亲切。
“今天的作业交的真慢,我过程没有太仔细看。”
他自言自语地走进班里,把一沓子作业本放到了桌子上。
“最难的那题只有两个人做出来了,老规矩,我不喜欢作弊。”
他低头说道,把最上面两个本子拿了起来。
老规矩,又要让做出来的人拿着题目上黑板写。
白颂凌低头看着物理书上的题,在上面按照自己的思路在解题。
她不信自己会上去,也不信钱煜城做的是对的,因此没有紧张。
“小白白,煜城,上来。”
他微笑着,看着白颂凌他们的方向说。
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学校里有位年轻老师也姓白,而且与白颂凌的眉眼间有三分相似,物理老师喜欢叫那位老师“小白老师”,因此白颂凌也就变成了“小白白”。
白颂凌吓得手一顿,震惊地抬头看着老师。
“是我?”
她再次确认,伸手指着自己。
“嗯。”
物理老师又笑了。
好吧。
她拿着书,站起来了,和一起站起来的钱煜城撞了面。
“对不住了。”
他说。
“与你无关的。”
她点头说,走到讲台前接过了物理老师递过来的粉笔。
物理老师把她手中的书抽走看了一眼,然后把他自己的书递给了她。
“你字太多了,容易看不清题目,我的干净。”
他说。
老狐狸。
白颂凌拿着他干净的书上了黑板。
她看着干净的书,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己知”。
然后是“求”。
她没有动了,粉笔头在黑板上按下,低头死盯着书。
怎么解来着?
她觉得应该记得才对。
可就是想不起来,脸也愈发滚烫。
到底怎么解来着?
一个胳膊撞到了她的胳膊,一本书伸到了她面前。
“同学,换换?”
他抬头看着她笑道。
她看着他,脸退了色,抿了抿唇后视线放低摇了摇头。
是我要抄的,怎么能让你帮我?
“那好。”
钱煜城把书收了回去,自己在黑板上写解题步骤的时候还在自言自语:“解,小球的质量为5.2克……”“钱煜城安静!!”
物理老师转头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白颂凌如壶灌顶,在黑板上写了一个“解”。
钱煜城见状也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写自己的过程。
白颂凌越写越快,和钱煜城一起把粉笔放下朝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
“那让我看看你们的解题思路。”
物理老师也站起来,和台下的同学一同看着上面两个人的解题过程。
两个人刚好一人用了两块黑板,白颂凌的字更工整,字数看着也比钱煜城少很多。
物理老师先打量着右边钱煜城的解法,拿了一个红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圆滑的“对勾”。
“钱煜城同学的思路清晰,是标准的答案。”
他夸奖道,转头去看了白颂凌的解法。
他看的更久,更认真。
两个人除了“己知”、“求”和“答”一样,剩下全部不一样。
白颂凌感觉自己是那两块黑板一般,被盯得害怕。
怕自己写错,怕丢脸。
“白颂凌同学的步骤是另一种全新的解法。”
物理老师说道,“其实也是对的。”
她的心慢慢放下了。
“不过。”
还没完全放下的心又立刻提起来了。
“步骤省略得太多了,没有过程首接就答案会让批卷老师很累,不会有高分。”
他说,转头看向了白颂凌,“很棒。”
她点了点头。
“不过这和你作业本上写的不一样,为什么?”
他又说。
钱煜城突然抬起头,没有了往日吊儿郎当的笑容。
白颂凌“刷”一下站起来了,像是被点了身上的一个致命开关。
要怎么回答?
又能怎么回答。
“我抄的钱煜城的,我在假期没有完成作业,因为收作业急,就拿了他的作业。”
她说。
邓怡情在旁边伸手拉着她的外套衣角。
她害怕受罚,可是十几年义务教育不允许她说谎。
小时候,母亲经常对她说一句话——“人不能说谎,一旦说了一个,那就需要无数个谎来圆。”
“怪不得。”
物理老师若有所思。
“怪不得什么?”
她问道。
“怪不得你这次的字那么难看。”
所以老师我该开心吗?
“坐下吧。
下课把本子拿回去从第一题老师再给我认认真真写一遍。”
物理老师说,转头拿起自己的书伸手点开课件看了起来。
“是。”
她点头回答,弯腰坐下了。
果然还是不要抄作业为好,她心想,伸手把物理书翻了一页。
“真是吓死我了小白,我都忘了上学期物理单科第一是钱煜城了。”
邓怡情瘫在了她的肩膀上,好似干了一整天活。
他这么厉害吗?
她一首没注意到。
“话说小白,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学校里的谚语?”
白颂凌摇了摇头,她甚至连八卦都没听过几个。
“就是啊。”
邓怡情开口。
“单科第一作业抄不得,因为和青铜找王者代打一样容易识破。”
白颂凌点了点头。
以后,她不会再抄他的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