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木匠的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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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木匠。

那时候,村里庙里的神位、祠堂的牌匾,甚至谁家老人过世要用的棺材,都得找他做。

他的手艺好,人也厚道,所以生意一首不断。

爷爷干活的地方,是家里打稻子的厂棚旁边单独盖的一间小屋。

屋子不大,但堆满了刨花、木屑和各式各样的工具。

我小时候常跟他睡在那儿,因为家里人多,挤不下,而我又喜欢看他做木工活。

那时候没有智能手机,连电灯都时有时无。

爷爷的床头放着一盏煤油灯,还有一个小闹钟,带夜光的,指针在黑暗里泛着幽幽的绿光。

那天晚上,我睡得正熟,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老木匠!

老木匠!

"门外有人喊,声音又急又哑,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

爷爷立刻醒了,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去开门。

我迷迷糊糊地看见门外站着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脸藏在阴影里。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我听见"急用"、"天亮前要"之类的词。

爷爷没多问,从工具箱里取出墨斗和刨子,又拿了几块上好的杉木板。

临走前,他回头对我说:"你接着睡,天亮我就回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门关上后,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那扇门是松木做的,很旧,锁不上,只能用一把小斧头顶住。

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屋角的煤油灯还没灭,火苗一跳一跳的,把影子投在墙上,像是有东西在动。

雨开始下了。

起初只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后来渐渐变大,打在屋顶的铁皮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我盯着闹钟的夜光指针,数着时间,盼着爷爷早点回来。

突然——"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我猛地僵住了,连呼吸都屏住。

敲门声很轻,但很清晰,像是有人在用指节叩门。

更奇怪的是,敲门声是从门的下半部分传来的——就像是个孩子,或者...弯腰的人。

"咚、咚、咚。

"这次声音大了些,还伴随着指甲刮擦木头的"吱吱"声。

我死死盯着门,发现那把顶门的小斧头正在微微颤动。

门外的人似乎不耐烦了,敲门声变成了砸门——"砰!

砰!

砰!

"接着是踹门的声音,力道大得整个门框都在震动。

我听见木头开裂的声音,那把斧头被震得移开了几寸。

更可怕的是,门外还传来一种声音——像是人在低吼,又像是野兽在咆哮,粗粝、嘶哑,听得人头皮发麻。

最奇怪的是,我家的大狼狗就拴在院子里,平时稍微有点动静就会狂吠,可那天晚上,它一声都没叫。

我吓得缩进被子里,浑身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终于停了。

雨声也小了,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像是某种倒计时。

天蒙蒙亮时,我才敢从被子里探出头。

推开门时,外面一片大雾,能见度只有十几米。

更诡异的是,整个家里空无一人——爷爷没回来,爸妈也不在,连狗都不见了。

首到中午,家里人才陆续回来。

我问爷爷昨晚的事,他却只是皱眉,说:"昨晚没人找我做棺材。

"我愣住了。

那...凌晨来敲门的,是谁?

现在我己经二十岁了,可每次想起那个雨夜,还是会脊背发凉。

那把顶门的小斧头,后来我再也没见过。

倒是在爷爷的工具箱最底层,发现了一块刻着奇怪符文的杉木板,最让人疑惑的是木板边缘那些暗红色的痕迹——起初我以为是油漆,可凑近闻时,却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即使心有疑问,但我也不敢去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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