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悬壶巷的蝶影

有道天下 有道天下 2025-04-12 01: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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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壶巷的雪落了三日,青石板上积着薄冰。

楚砚冰的药庐檐角挂着冰棱,铜铃随夜风轻晃,将“悬壶郎”的幌子吹得歪向一侧。

他正给最后一个乞儿裹草席,指尖触到孩子颈后蝶形胎记时,袖中傀儡突然震颤——是他用大凉皇宫地砖刻的“听风傀儡”,此刻正贴着宫墙,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公主殿下,道阁密使今夜子时三刻到。”

侍女的声音混着风雪,“还是要看那卷残页吗?”

瓷盏轻磕桌面的脆响。

楚砚冰捏紧傀儡,眼前闪过任雪棠十五岁生辰那日,她腕间戴着的蝶形银镯——与这傀儡震颤的频率,分毫不差。

七年来,他收集了三十七块大凉宫砖,每一块都对应着任雪棠常去的宫殿,唯有今日,傀儡第一次在“观星殿”方位有了反应。

“残页在悬壶巷。”

任雪棠的声音低得像雪粒簌簌,“去告诉密使,楚砚冰……还活着。”

傀儡“啪”地碎在掌心。

楚砚冰望着指缝间的砖粉,忽然想起十岁那年,任雪棠躲在他的披风里哭,说大凉太后要剜她的心头血养窥心蝶。

他用傀儡术做了只假蝴蝶替她受刑,自己却被鸩酒灼瞎左眼,留下蝴蝶状的疤痕。

此刻镜中倒映的,是他刻意用道力催老的面容,两鬓微白,眼角疤痕被药粉掩成浅褐色——唯有左眼底,还藏着未褪的蝶形金斑,那是任雪棠血蝶的印记。

更漏声近。

楚砚冰将《人心卷》残页塞进药柜暗格,残页边角还染着三年前在楚陵废墟找到的朱砂,那是他母族巫祝的血。

忽然,巷口传来马蹄声,三盏羊角灯转过街角,灯面上印着道阁星象纹——却在看见他的瞬间,灯芯“滋”地爆成绿色,那是道阁“锁魂灯”遇敌的警示。

他转身欲从后窗翻走,却听见檐角风铃骤响。

雪幕中,一袭月白羽衣踏风而来,袖中蝶形玉佩映着月光,正是任雪棠从不离身的母族遗物。

她指尖捻着三只漆黑蝴蝶,正是能吞噬道力的“窥心死蝶”,却在看清他面容时,指尖一颤,死蝶翅膀上的金粉簌簌而落。

“悬壶郎?”

任雪棠的声音比雪更冷,“道阁说你私藏禁卷,我原以为……”她忽然逼近,蝶形玉佩几乎贴上他胸口,“你左眼底的金斑,为何与我血蝶的纹路一模一样?”

楚砚冰屏住呼吸。

七年前他替她受刑时,血蝶己与他道力相融,此刻若运功,金斑便会亮起。

但任雪棠指尖己扣住他手腕穴位,分明是大凉皇室秘传的“断脉手”——只要她稍一用力,他便会成为废人。

巷口突然传来铜钱落地声。

青蚨钱滚过冰面,停在楚砚冰脚边,钱眼里刻着极小的“危”字。

谢危的鎏金眼罩在阴影里泛着微光,他晃着酒壶踱步而来:“公主殿下深夜查案,不如先看看这悬壶郎的药柜?

我可是亲眼看见,他方才藏了片带朱砂的残页呢。”

任雪棠的指尖骤然收紧。

楚砚冰望着她睫毛上的雪花,忽然想起她初到楚国为质时,总在雪天偷他的暖炉,如今她指尖的温度,却比雪更凉。

傀儡在袖中无声聚形,他正要操控药柜暗格崩塌,却听见任雪棠突然开口:“搜。”

谢危的笑声混着酒香漫过来:“公主可别忘了,道阁密使还等着残页复命呢。”

他抬手弹指,青蚨钱突然爆成金粉,首扑药柜——楚砚冰心中剧震,那金粉竟是道阁“破禁术”,专门灼烧禁卷残页。

暗格“咔”地弹开。

《人心卷》残页在金粉中泛起微光,朱砂血印化作凤凰虚影,正是楚国王室的图腾。

任雪棠的窥心蝶突然从袖中飞出,却在触到残页的瞬间发出尖啸,黑色翅膀上浮现出她父王母后的脸——那是七年前,他们联手签署灭楚诏书的场景。

“原来如此。”

任雪棠松开手,蝶形玉佩上的裂痕突然扩大寸许,“道阁说《人心卷》会惑人心智,果然不错。”

她转身时,白羽衣扫过楚砚冰的药篓,篓底露出半片残破的蝶形银饰,正是她十五岁时遗失的那件。

雪越下越大。

楚砚冰望着任雪棠的背影,忽然发现她鬓角别着的银蝶簪,正是他七年前用傀儡术折的那只。

谢危凑近他耳边,低笑时呵出的白气混着血腥:“明日卯时,寒江渡口,道阁要审‘私藏禁卷的悬壶郎’。

公主殿下嘛……”他晃了晃手中的半片残页,“她会亲手把你推进冰窟,就像七年前,她父皇亲手绞死你皇兄那样。”

药庐的灯灭了。

楚砚冰摸着袖中那片从任雪棠玉佩上震落的碎玉,忽然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字:“悬壶巷十九号,亥初。”

——那是他今夜本该收到的,来自“悬壶司”的密信地址。

原来她方才扣住他手腕时,己将密信塞进了他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