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冷宫残窗，腕间星晷图腾延伸出青铜色枝蔓，随心跳频率明灭如呼吸。
"娘娘该进药了。
"青萍端着漆盘跪在帘外，汤药表面浮着珍珠母贝光泽。
沈知意嗅到杏仁味时，瞥见小宫女收拢碎瓷的手指——被割破的伤口渗出靛蓝液体。
星晷第二芒亮颅内突然响起编钟乱奏，沈知意打翻漆盘。
碎瓷溅落的轨迹诡异重组，某片嵌着微型齿轮的残玉滚到青萍脚边，宫女圆脸瞬间褪尽血色。
"奴婢这就收拾！
"青萍扑跪的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沈知意注意到她后颈闪过金属冷光。
***太和殿的龙涎香裹着铁锈味。
萧偃斜倚蟠龙宝座，未束的墨发垂落玄色龙纹袍，缠着绷带的右手正把玩刑场带回的碎玉。
沈知意跪拜时脚步清响，瞥见他腕间星晷灼痕己蔓延至肘间。
"爱妃可知这玉玺碎片的妙用？
"萧偃弹指将碎玉射入鎏金香炉，青烟腾起刹那凝成临渊虚影，"它能照见人心鬼蜮。
"沈知意瞳孔骤缩。
烟雾中的铠甲青年右耳后赫然烙着"癸酉-柒"，与她铜镜所见编号同源。
虚影抬手欲触她眉心，却在三息后溃散成卦象残纹。
"陛下小心！
"茶盏坠地的脆响与袖箭破空声同时炸开。
沈知意扑倒萧偃的瞬间，他腕间图腾突然暴起金光。
临渊虚影再度凝结，机械化的左手捏碎毒箭，箭簇齿轮滚落地面竟拼出"泽水困"卦。
剧痛从心口炸开时，沈知意咬破舌尖。
她的血珠渗入萧偃灼痕，两人脉搏突然共振——她看见养心殿密室内，数百具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傀儡正在组装。
"爱妃的血..."萧偃扣住她渗血的指尖，玄铁护甲缝隙滴落齿轮状血珠，"倒是比钦天监的朱砂有趣。
"星晷第西芒灭颅内编钟发出裂帛之音，沈知意挣开桎梏。
那些坠地的齿轮血珠突然飞入她袖袋，在暗袋中拼出半枚青铜钥匙的形状。
***子时的更鼓惊飞寒鸦。
沈知意解开染血的束胸，铜镜映出心口蔓延的星图——齿轮血珠正被图腾吞噬，每融合一粒，右手指关节就多一分金属冷光。
"娘娘好手段。
"青萍倒悬在梁上，撕裂的袖口露出齿轮咬合的臂骨，"但您可知，癸酉年七月初七..."窗外忽然传来玉铃碎响，国师白发如月华淌过窗纸："当年机关冢开，十九具天工傀儡只出来半个活人。
"沈知意捏碎茶盏，瓷片在掌心划出血痕。
疼痛传导至虚空的刹那，养心殿传来器物碎裂声——萧偃正盯着突然溃烂的掌心灼痕，朱砂笔在奏折上拖出长长血痕。
"找到你了。
"他碾碎染血的"崔明"二字，工部侍郎耳后的蛊虫印记在烛火下泛青。
禁步银铃无风自鸣，沈知意看向镜中右耳后浮现的完整编号："癸酉-柒·天工"。
冷宫残窗透进的月光里，临渊虚影最后一次凝实，战甲缝隙的数据流正拼出现代车祸现场的画面。
青铜断剑刺入眉心的瞬间，她听见两个时空重叠的机械音："欢迎回来，第1024号实验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