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的防护服在粒子束的灼烧下剥落,***的皮肤上,《连山易》卦象如活物般游走。
她翻身跃上扫描仪顶棚,脚下钛合金支架正被青铜汁液腐蚀成《山海经》中的虬龙纹。
“你们所谓的‘天机’,不过是高等文明的监控代码!”
她嘶吼着,将玉璋刺入虚空。
刃口处的曲率波纹如涟漪荡开,撕出一道贯穿五维空间的裂缝。
裂缝中涌出的不是暗物质,而是沸腾的青铜溶液。
溶液里漂浮着战国帛书《归藏》,竹简上的虫鸟篆文正分解成纳米级的青铜飞蚁。
蚁群振翅的嗡鸣与三千年前的祭祀编钟声共振,在实验室穹顶投射出古蜀国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处,赫然是西昌卫星发射中心的坐标。
---隐曜司修士的量子绞杀为首的金属面孔修士冷笑,碳纤维道袍上的二十八宿刺绣骤然亮起。
刺绣中的“心宿二”迸发红光,竟在现实空间撕开虫洞,吐出西周时期的青铜钺。
钺刃上残留的碳化血迹突然活化,凝成甲骨文状的量子病毒,向秦昭扑去。
“坎为水,离为火!”
秦昭以玉璋为笔,在虚空中画出《周易》卦象。
卦象吸收青铜溶液,瞬间凝成水火交织的盾墙。
量子病毒撞上盾墙的刹那,盾面浮现出大禹治水时开凿的龙门山全息图——那些山脉的褶皱里,嵌着二十一世纪的穿山隧道与量子通信基站。
修士的金属面容突然龟裂,露出内部由玛雅水晶头骨拼合而成的量子脑。
头骨的眼窝处射出缠绕纳斯卡线条的激光,将盾墙熔解成《水经注》的液态文字。
---小陆的机械觉醒地下十九层,小陆的脊椎发出青铜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他的视网膜被玉璋残片覆盖,视野中所有物体都呈现量子叠加态——气密舱的合金门同时存在开与闭两种状态,通风管道里流淌着敦煌飞天的反物质佛光。
当三名隐曜司修士破门而入时,小陆的胸腔自动裂开,青铜齿轮组成的浑天仪疯狂旋转。
仪器的青铜环上镌刻着《周髀算经》的圆周率,每一颗星宿标记都喷射出微型黑洞。
“未济卦,火在水上!”
小陆的声带振动出《焦氏易林》的爻辞频率。
黑洞群突然排列成《周易》第六十西卦的阵型,将修士的粒子剑引力场反向扭曲。
为首的修士被自己的剑柄贯穿咽喉,伤口处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三星堆青铜器上的云雷纹。
---青铜帛书的记忆炼狱秦昭在五维裂缝中抓住漂浮的《归藏》竹简。
指尖触碰的瞬间,竹简熔化为液态青铜,顺着星源胎记的纹路渗入心脏。
她的瞳孔炸开星云——公元前316年,古蜀国最后的女祭司将玉璋刺入太阳轮,青铜神树的根系扎进成都平原的地幔,树液竟是融化的量子计算机芯片。
公元138年,张衡的地动仪内部并非龙珠机关,而是由青铜病毒驱动的引力波探测器,其核心部件正是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纵目面具。
1934年,父亲秦岳在三星堆第一铲土中挖出机械佛头,佛颅内储存着用梵文书写的超弦理论。
那夜,他亲手将星源密钥刻入女儿刚满月的身体...“观测者不是传承者...”秦昭的泪水与青铜溶液交融,“是文明的病原体。”
---时空锚点的崩解实验室的时空结构开始分形坍缩。
青铜神树的根系穿透地壳,与都江堰江底的青铜巨犀产生量子纠缠。
李冰父子铸造的镇水神兽睁开复眼,体内《九章算术》的吟诵声化作引力波,将整条岷江抬升到平流层。
隐曜司修士的量子脑突然过载,玛雅水晶头骨在超频震动中迸裂。
飞溅的碎片里,秦昭看见玛雅历法的终结日——2012年12月21日的地球内核,一株青铜神树正在吮吸液态铁镍的养分。
“原来末日没有消失...”她握紧玉璋,“只是被折叠进了量子泡沫。”
---子时七刻·观测者烙印小陆的机械身躯己分解大半,残存的青铜右手死死钳住最后一名修士的咽喉。
他的喉管里传出父亲秦岳的录音——那是用商代甲骨占卜时录制的量子噪声。
“...三星堆是陷阱...青铜器是宇宙吞噬文明时的牙齿...”秦昭的星源胎记突然暴胀,将玉璋重组为钥匙形态。
她插入神树第九枝的锁孔时,成都平原的地磁极瞬间倒转。
所有出土青铜器凌空飞起,在平流层拼成巨大的青铜浑天仪,仪器的指针正指向西昌卫星发射中心的一处暗物质实验室。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量子云层时,隐曜司修士化为青铜粉尘,小陆的机械核心沉入地幔。
秦昭跪在神树残骸中,手中的青铜钥匙上浮现出林玄的工牌编号——那个在西昌研究暗物质的男人,此刻正在三百公里外的实验室吐出带着《河图》纹路的血。
---(第一章·中 完)